这等珍贵得情义,并非出自恩情,而是,心底深处,的确,动了。
自始自终,从不曾有人,会重她于生命。
而这颜墨白,却是第一人,也将是,最后一人。
“此情共许,便是天崩地裂,不敢而绝。”
这话,她说得极慢极慢,落在他面上的目光也越发摇曳发紧。
瞬时,她亲眼见得颜墨白瞳孔一缩,整个人蓦的发紧发呆,却也仅是刹那,他的困顿之意似全数消却,整个人精神十足,甚至竟还分好不顾满身血肉狰狞的伤口,另一只手也突然而动,刹那,便将凤瑶勾入了怀里。
这回,换做凤瑶倚他怀里,虽是脸颊触及到了他怀里的温暖,却也听到了他心口那陡跳得似要钻出得心跳。
“你伤势未愈,切莫要乱动。”待得神智回拢,她才急忙担忧出声,奈何这话一落,颜墨白竟将她揽得更紧,随即唇瓣微低,在她耳畔嘶哑而道:“无妨。”
凤瑶终是未再挣扎,仅是稍稍在他怀里直起身来坐稳,变相的撑着他。
二人也未再言话,气氛沉缓得似要静止。
马车依旧疾驰往前,颠簸摇曳,但速度却是惊人。
伏鬼无疑是让一众人全数奔走,争取早些赶回楚京,是以,这一路上,精卫们也全然不敢懈怠,肆意策马而前。
一行人浩荡而往,日夜兼程,冷风不惧。而凤瑶与颜墨白,则一直呆在马车内,安然而乘。
因着心境畅快愉悦,颜墨白精神也好了许多,竟也莫名的不再瞌睡,凤瑶仍旧是小心翼翼的观察于他,担忧他全然睡着,只是坚持得久了,自己倒也疲倦得在颜墨白怀里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
待得终于醒来时,车外早已而明,马车却依旧奔腾。
待得她神智回拢,抬眸而观,才突然发觉,她仍是斜靠在颜墨白怀里,而那满面苍白的颜墨白,竟也一直保持这般姿势,一动不动,深然柔和的望她。
她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随即来不及多想,当即从他怀里钻出,待坐稳身形,便担忧厚重的凝他,“我在你怀里睡了一夜?”
他面上的笑容分毫不减,点点头,“不止一夜。而今已将近黄昏,如此算来,你在我这里,该是睡了一日一夜。”
凤瑶瞳孔一缩,眉头也当即而皱,“你如何不唤醒我?你满身是伤,若一直保持这姿势僵硬不动,并非好事。”
“这几日来,你皆不曾好生休息过,此番难得入睡,我又岂能扰你。再者,而今已入了楚京城门,再前行片刻,便该是抵达行宫宫门了,是以,待见得悟净之后,微臣便可安睡了,你也不必再忧心于我。”
许是着实不曾休息过,再加之身子孱弱疲惫,而今他这番脱口之言,竟是比昨夜还要来得嘶哑狰狞。
凤瑶心头发紧,目光深深凝他,欲言又止,却终归未再言话。
他则缓道:“我手脚皆麻,穴道不畅,你可否帮我揉揉,有劳。”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柔和与云淡风轻,只是那脱口的嘶哑嗓音,却着实太让人闻之揪心。
凤瑶眉头皱得厉害,凝他几眼,终还是伸手过去小心翼翼的为他揉着胳膊与腿脚,待得沉默片刻后,她才按捺心绪的道:“有时候觉得你,腹黑精明,但有时候觉得你,倒也是愚昧执拗。”
“我倒不这样认为。且我这番愚昧与执拗,也不曾对任何女子表露,唯独,你。”
凤瑶猝不及防的再度一怔,手中的动作也蓦的一停,待得片刻后,她才再度恢复动作,正要言话,不料后话未出,一道恭敬紧烈的嗓音已从车外扬来,“皇上,行宫已至,请皇上下得马车,乘步辇入宫。”
这话刚落,马车便应声而停。
凤瑶也下意识的噎了后话,心底陡生释然之感,随即也不敢耽搁,当即扶着颜墨白缓缓往前而挪,则待挪至马车边缘时,有精卫已小心翼翼的撩开了车帘,而那满身修条刚毅的伏鬼,则正站在马车旁,欲要伸手来扶颜墨白。
凤瑶神色微动,小心翼翼将颜墨白交在伏鬼手里,则待视线稍稍朝前一落,则见那满身仙风道骨的悟净方丈,竟已是站定在了不远。
许是察觉到了凤瑶的打量,悟净径直转眸朝凤瑶望来,随即不深不浅的朝凤瑶点点头,算是招呼,却也不待凤瑶反应,他已转眸朝颜墨白落去,迅速扫了一眼,面色陡然沉了大半,连带脱口的嗓音,也突然极为难得的增了几许无奈与急促,“即刻送他去寝殿,老衲需即刻为他施针。”
耳闻悟净的话有些着急,伏鬼面色一变,更是不敢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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