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墨白被凤瑶连续唤醒几次,沉寂厚重的气氛里,他干裂的唇瓣突然而勾,竟勾出了一抹惨不忍睹的惨白笑容,而后薄唇一启,断续嘶哑的道:“往日微臣觉得,人活在世,最好是毫无牵绊,一身轻松才是最好,是以,除了伏鬼之外,微臣此生,的确无近身之人,更也不愿与任何人交心而往,但如今倒觉,空荡的心突然心系了一人,且因此而遇见的麻烦事也接二连三不断,也纵是冷血畅然的心突然有了羁绊,有了牵挂,虽看似这些是在阻挡微臣最初谋划下的一切,但却不得不说,这一切,终是值得。至少,微臣此生之中,终还是体会到了何谓心暖,呵。”
这席话层层入耳,若说心底无半点波动,自是不可能。只是,她也终归是心有厚重,一时之间,心神便也越发的怅惘不止撄。
她突然发觉,如今的她,已是承受不起旁人对她的好了。亦如这颜墨白,他越是关心在意她,她便越发的觉得心紧厚重,甚至觉得惶恐。
她终归是担忧的,担忧如今的她,便已带给颜墨白如此种种的灾难,却不知以后若真在一起了,她带给颜墨白的,又会是什么?
因着他终归还是以一种刚柔并济的姿态冲入了她的内心,印下了名字,是以事到如今,她姑苏凤瑶最是不愿拖累与牵连的,自也是他。
“颜墨白?”
凤瑶沉默片刻,才强行按捺心神,低低出声。
这话刚落,颜墨白便已疲倦嘶哑的应了一声。
“倘若日后有难,你不必顾我,你自己,只需好生或者便是,再顺便,为我光耀大旭。本宫虽有心光复大旭,但努力之后的效果确实微乎其微,许是大旭到你手里,被你扶持而前,许会更好。”
她再度沉默片刻,低沉沉的出了声偿。
这话无疑是出自肺腑,厚重认真。
此番本无心再与他言道这些话,只是,心之使然,忍不住,便想将一切都和他说。
这话一落,颜墨白终是不曾立即言话。
待得周遭气氛沉寂片刻,他才嘶哑不堪的道:“光复大旭之事,自得你来做,且有我在,无论是你还是大旭,皆不会有何不测。”
凤瑶瞳孔一缩,心底越发而紧,“我知你心意,却也正因你待我如此,我才最是不愿拖累你。颜墨白,你本也满身责任,仇恨满身,倘若你再要护我,早晚,你会有累垮的一天。我姑苏凤瑶虽与你是一类人,但我终归未有你的能耐,我若与你在一起,两人强行联手去应对一切,我许是帮不到你任何忙,更还会,连累你。”
“而今之中,这便是仅剩的唯一一个你不愿与我全然交心的理由?”
他话锋一转,突然而问,嘶哑断续的嗓音突然增了几许认真。
凤瑶神色微动,思绪翻转,并不言话。
颜墨白凝她片刻,终是再度出声,“往后之事如何,你我联手一道去应对便是,但却无论如何,我便是再不济,定也会护你周全。”
这话一落,不再言话。
凤瑶浑身发紧,思绪依旧是层层起伏,摇曳不止。则待兀自沉默半晌后,一切的东西,似也全然莫名的通透开来,整个人,也似如身心而明,再也无最初那般压抑厚重之感。
她忍不住反手握住了颜墨白的手,却是这一举动竟令他浑身一僵,却也仅是片刻,他整个人缓缓的全然放松下来,静静的倚在她肩膀,而后指尖一动,自然而然的将她的手裹入掌心,而后十指相扣,“凤瑶……”
“嗯。”
凤瑶神色微动,释然平缓而应。
他似是有些欣慰,更也有些极为难得的小心翼翼,继续唤,“凤瑶。”
“嗯。”
凤瑶再度平缓而应,这话一落,终是忍不住转眸朝他望来,则见,明珠熠熠的光辉似是全数映亮了他的双眼,此际的他,正勾着唇瓣,正满目光火的静静凝他,整个人,虽是苍白狼狈,但却是莫名的,儒雅风朗之至。
“凤瑶。”
他再度唤。
凤瑶放松了身形,目光也逐渐放软,再度而应,“嗯。”
这话刚落,他突然俊雅风华的笑了,“吾,心悦你。”
短促的一句话,入得耳里,竟不再那么嘶哑。只是心口之中,顿时暖意四浮,连带双瞳孔,都再度开始抑制不住的摇晃。
此生之中,本以为不会再爱,却是不料,支离破碎的心,竟还是会装下一人。
也虽与颜墨白接触的时日并非太长,只是经历的事太多太多,同生共死,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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