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冷风急骤,无端之中,处处凉寒压抑。
此际的勤政殿,人流如云,宫妃与皇子云集,朝中大臣,除了三位阁老之臣外,纷纷已至,但这朝堂之上,却独独缺了那位大旭年轻的摄政王。
大殿之中,气氛闹腾,宫妃与朝臣分成几派,争论不休。
瞬时,殿外有太监之声大呼,“大公主到,六皇子到,刘太傅到……”
尖锐高亢的嗓音,突兀而来。
刹那,殿中闹腾的气氛骤然平下。
姑苏凤瑶满身湿透,青丝凌乱,一手握着权杖,一手携着幼弟,稳步而来。
她来不及换衣,面色也略微苍白,但瞳孔之色,却是阴沉煞气,沉毅狰狞。
待入得殿门,许是浑身的煞气太过狰狞突兀,一时之间,挡在前方的朝臣纷纷下意识的让出了一条路来。
她稳步而行,目不斜视,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幼弟的手极为直接的登上了殿上的六步阶梯,最后,径直将自家幼弟按坐在了那明黄的龙榻上。
瞬时,殿中气氛骤变,众人惊得不清。
有宫妃厉声而出,“大公主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将六皇子按坐在龙榻,居心何在!”
怒斥的嗓音,颇有几分慎人。
待这话一出,方才还争论不休的各派朝臣顿时连为了一体,纷纷指责而出。
刘太傅擦了擦额头沾染的雨水,稳了稳心神,扯着嗓子威仪而道:“先皇与先太子皆去,按照大旭祖制,自该嫡子继位,如今六皇子乃我大旭唯一嫡皇子,入座皇位,并无不妥。”
威仪的嗓音,虽底气十足,但却未能震住殿中野心磅礴之人。
那方才出声的宫妃再度厉声而道:“按照大旭祖制,立皇自该立嫡,但如今这六皇子太过年幼,岂能撑得起整个大旭?刘太傅你乃大旭三朝元老,竟也如此糊涂,竟放心将整个大昭交在一个六岁孩童手上?再者,敌国强势攻来,大旭已是吃不消,若再加一个孩童皇帝,大盛护国之中还要护这稚嫩帝王,岂不让天下笑话!”
尖锐的嗓音,怒气重重,但却条条是道,噎得旁人说不出话来。
刘太傅神色一变,叹息一声,“惠妃所言虽是,但既是惠妃也知敌国强盛,国事为重,便不该在这危机之时争夺皇位,分国人之心,而该安分静守在宫中,祈祷我大旭撑过此劫。”
惠妃冷笑,“刘太傅都属意将大旭交到一个孩童受伤,本宫何能安心静守在宫中?为了大旭社稷,本宫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如此儿戏之事发生,毁我大旭百年基业。”
刘太傅眉头一皱,面上终于是有了怒气,但却因年老体弱,这般一气之下,竟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片刻之际,姑苏凤瑶已淡漠出声,“惠妃。”
低沉的嗓音,无波无澜,甚至也听不出半点的情绪与温度来。
惠妃循声而望,一双修饰得极为精致的丹凤眼朝主位上的女子凝来,盛气凌人之姿彰显无疑。
姑苏凤瑶缓缓上前了两步,冷沉的目光静锁着她,随后干裂发紫的唇瓣微微一启,阴冷而道:“身为后妃,皇后殡天这等大事,你不着孝裙,不跪拜在凤栖宫外,却衣着招摇,于勤政殿公然觊觎皇位,你,又是何居心?”
冷冽的嗓音,煞气重重,无形之中,竟是给人一种头皮发麻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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