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没想到在皇宫里有人能不认识他, 别说皇宫,长安城的贵族区和富人区不认识他的也少,这少年恐怕真的不是中原人。
只不过,不是中原人又怎么样?现在跑来中原讨生活难道不应该先搞明白什么样的人不该惹吗?
他也懒得跟这少年胡搅蛮缠, 转头就走, 一边走一边跟苗瑞说道:“去找人问问这个棒槌是从哪儿来的, 身边怎么跟着的人都没有?”
这少年看起来还挺受宠的,要不然一般人就算连刘彻的偏殿也进不去。
只是既然受宠为什么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搞得得罪人而不自知, 不知道他爹到底怎么想的。
那个少年在后面喊了两声, 然后又说了句话, 他大概说的是自己的母语,反正刘谈是没听明白, 不过他语气里的气恼刘谈是听出来了。
他越觉得这个少年是个棒槌, 就没想过一般人不可能随便进皇帝的寝殿吗?
刘谈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回到他的寝殿换了衣服,顺便写了一个计划书——头好去找劳模丞相桑弘羊啊。
他也真是有些同情桑弘羊,大概因为他的能力真的不错, 刘彻简直就是有事情就去找丞相。
这个计划书,刘谈直接写了两天。
因为他真的是太头秃了,不知道该怎么选擅长格物的人才, 要知道之前他跟桑弘羊说的科举是跟北境国的套路差不多的, 他在北境国都没有单独挑选过擅长格物的人才, 在长安选的话就得重新搞一套方案。
刘谈到后来干脆自暴自弃表示直接单独开辟一个考场, 让人过来报名, 考格物的人可以不用跟科举一样参加地方考试。
只要报了名就直接来长安参加考试就行了。
刘谈写完之后,趁着桑弘羊休沐日直接上门拜访。
桑弘羊见到刘谈之后也不意外,十分平静说道:“老臣猜殿下也差不多该来了。”
刘谈微微苦笑说道:“其实我也不想来。”
桑弘羊心有戚戚焉:“为陛效力而已。”
两个人对视一眼,明明年龄差距很大, 一时之间竟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刘谈坐来直接把文书递给桑弘羊说道:“按照这个来吧,别弄太复杂了,之前科举的工作都已经开始进行,现在再突然加上实在是太麻烦。”
桑弘羊没有说话,拿起文书看了一眼之后微微蹙眉说道:“这……只怕于长安治安有所妨碍。”
刘谈问道:“丞相的意思是……?”
桑弘羊说道:“格物一科考试不用经过地方考试,届时必然会有很多人为了走这个捷径而涌入长安。”
刘谈了然:“这个简单,这一次的考试范围尽量在长安附近,最多加上一个北境国,咳,虽然我们北境国的人才比不得各地,但是于格物一道必然是要领先一些的。”
桑弘羊听到他这句忽然问了一个问题:“关斗胆问一句,格物一科考完之后,那些考生……要怎么安排?”
刘谈听后也懵了一,对啊,这个要怎么安排?
在北境国的时候,若是有兴趣的可以直接去学宫学习格物一道,若是格物一道已经算是不错的也可以直接入朝为官。
如今在长安,学宫倒是已经开始着手创建,但格物一道的老师……让谁来啊?
墨家和公输家倒是有现成的人才,但问题是……公输粲如今在北境国做官,除了他之外公输家恐怕也没别人能够胜任,墨家的家主倒是在,所以到时候墨家的家主又高公输家一头,只怕公输粲要气吐血。
从客观上讲,墨家的人的确适合,但是从感情上来讲,刘谈很想抬公输家一手。
他想了想说道:“这件事情先放一放,我去问问父皇。”
选老师跟选人才不一样,必须慎重,万一选了个反动派上来,那不是给敌人送人头吗?
刘谈文书留给了桑弘羊,起身就准备去问问他爹,反正今天他爹也没事儿,能问问他爹什么时候把那些工匠从他那里弄走,这些人他留着实在是有些棘手。
结果刘谈去的时候现刘彻竟然不在正殿,而是跑到后面的花园去坐船游玩了。
嗯,骊山这边的行宫真正有居住功能的宫殿比较少,更多是各种游玩项目,自从上次在北境国玩水玩得痛快之后,刘彻就在长安附近也弄了个人工的池子。
唯一不一样的大概就是不管怎么建都感觉不如刘谈那里的莲花池好看。
刘谈本来不想去打扰他爹的游玩兴致,结果没走就听到留守的小黄门说道:“陛说了,殿下若是来,便让殿下直接过去。”
刘谈有些诧异:“父皇又猜到了?”
小黄门笑道:“陛一向料事如神。”
既然刘彻都这么说了,刘谈自然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上了软轿去找他爹——骊山宫殿实在太大了,从寝宫到花园实在有点远,刘谈拒绝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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