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他热爱的音乐,他沉迷的摇滚,他费心的乐队,他珍惜的兄弟们……
如今心底深处有了挚爱的人。
因为从没有开口问妈妈要过,所以当甄素素从容修口中得知顾劲臣时,即使对方是男孩子,她也没有办法狠心对儿子说一句“不行”。
没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他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
如果放在别的家庭,或是被外人知道了,哪怕是走得近的亲戚,也一定会职责自己一句不配为人母、溺子如害子、没有教育好孩子吧?
甄素素的视线有些模糊,目光从幽暗的庭院灯上挪开,两父子在玄关换了鞋,她关上了家大门,回头望向儿子挺拔结实的背影。
走一步看一步吧,儿子从小自立,有担当,他不会对不起别人,更不会对不起自己,一定会把自己的路走得很好,甄素素始终相信着。
吃宵夜时和往常一样,父子二人在餐桌相对而坐,以同样的夹菜动作、频率、帅气地风卷残云。
席间甄素素接到了甄老爷子的电话,用夸张语气把容修在中秋晚会唱的那首歌吹了一遍,老容则更矜持一些,但依然难掩得意之色。
见甄素素一直使眼色,容修接过电话,和姥爷聊了一会,表示过阵子一定回去探望他老人家。
甄老爷子只有甄素素一个孩子,容修没有表兄弟姐妹,但隔着一层的亲戚还是有的,老容不太喜欢那些亲戚——倒不是打秋风,也不是品行不端,主要是不上进。小辈都是不学无术、斗鸡遛鸟、游手好闲的纨绔模样,哪像自家儿子这么争气?老容生怕他们怕把容修给带歪了。
见到父亲脸色不好,容修只好简单再说几句,就把电话交给了甄素素,很快就挂断了。
“上次给你东西,你看了没有?”老容嗓音深沉,抬眼瞟了一眼容修,“这阵子忙完了,年前把事情办了。”
容修怔了怔,没等他开口。
“把事情办了?!”甄素素一下惊叫,“办什么事啊,喜事儿吗?我说,老容,你把我儿子当什么了?这都中秋了,随便找个女孩子的,就让他办事情啊?!”
“听听你这张嘴,简直不成体统!”老容被她叫得耳朵嗡嗡响,“我是那个意思吗?我是说,先相看相看,就是这个事情。”
“相看什么相看,我儿子没有人要吗,为什么要给别人随便看?”甄素素一下怒了,扭头瞪着容修,“儿砸,别听你爸的,你爸这人,太懂音乐,所以,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
老容放下筷子,板着脸瞅了甄素素一会。
这女人有点奇怪啊,就在半年前容修刚回来时,两人还商量好好的,争取三十岁之前给他成家,怎么一转眼就变成不讲理的老巫婆了?
想不通也就不想了,容御身为一家之主,沉着脸时也挺吓人。
容修在父亲放下餐具时,就也跟着放下筷子,笔直地坐好了。
容御蹙着眉,嘴角微微下沉,嗓音粗重,低喝:“回答!刚才我说的,你听见了吗?”
“报告!”容修顿了顿,微微颔首,轻声道,“是。”
“行了,不吃了,解散。”容御起身,往楼梯的方向走,“早点休息。”
望向容首长虎背熊腰的背影消失在缓步台,甄素素绷紧的身子才终于瘫软了下来,僵着的表情也放松了些。
容修依然笔直地坐在餐桌前,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地面。
一楼廊厅转角处的值班室里,就连容家“四小天王”,也被容首长的一声低喝吓了一跳。
听见首长钝重的脚步上楼梯的声音,赵北一身练功服,小心翼翼趴门缝往外看,叹息着说:“完了,真生气了,看来今晚的游戏节目要取消了。”
文东坐在宿舍的下铺,紧盯着书桌上的电脑,“你想多了,首长不会生容少的气,他是生……”
话说到这份儿,也不用再说了。制度也好,舆论也罢,还有很多不可言说的,总之这些都是让老容同志愁白头发的因素。
张南黑着脸,目光扫向一身练功服的赵北,“既然都准备上了,就一起出去跑圈吧。”
赵北苦着脸点头:“行吧,只能这样了,首长从上周就嘟哝容少中秋回家,好不容易才等他回来了的……”
确实如此,以往容修难得回家一趟,老容只要在家,就会带着东南西北和儿子去练功房拉练一下。
平日里容家规规矩矩,只有容少在时,才是这个家最有活力、最温馨热闹的时候。只要容少玩得高兴,看见他脸上露出笑容,首长和夫人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会特别的高兴。
东南西北四人,和容修的年纪没差多少,大家一样没成家,一样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其实,容少的想法,他们有点懂。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旦认准了就会一条道跑到黑,丝毫不给自己留一条苟活的退路。
“以后,要难了。”张南坐在下铺床边,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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