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天空黑沉沉的,雨又开始下了。呆在山脚很不安全,而从山上走根本找不到吃的。望着脚边奔流的河水,看看山脚边洪水过后到处是乱枝断木的狼狈的样子,林亦斌忽然有了个主意:何不扎个木排,就着河水顺流而下?
当初韩磊到了无路可走的断崖边才想到的办法,现在林亦斌也想到了。既然仅凭两脚是走不出去的,更何况已经断粮了,于其饿死,何不博一下呢?
贾妙红早已没有了主意,一连串的生死考验早已让她身心疲惫,要不是林亦斌不停的鼓励安慰,这个弱女子怕早就精神崩溃了。
主意已定,两人就在溪边开始动手。选溪边树木堆积比较多的地方,将树枝从大到小,一段段、一根根地捆扎到一起。好在上游冲下来的树木很多,还有许多藤蔓可当绳索所用,所以工程进展得很快。别看这个木排不象木排、木笼不象木笼的怪物,倒也挺大挺结实的。林亦斌先将两人的背囊放上去固定好,然后在笼子上选了一根粗木头,系上二根藤索,准备两人上去后用来固定身体。一切准备好后,两人把它拉到了水里,跳上木排后,双双卧倒在止面,用预留的藤条把两人捆在一起。
木排一下水,就被急流带动着冲向下游。忽左忽右,忽上忽下,颠簸旋转,时而撞到山石,时而卷入水中。两人一开始还有点清醒,紧紧抓住树枝,后来就晕头转向了,不知东西南北,跌落断崖时的猛烈撞击,使两人从昏晕转为了迷糊,只觉得天在转地在旋。一阵阵的暴雨,拍打着他们的脸;一股股的洪水,冲击着他们那艘“诺亚方舟”。还算幸运是,那藤条比较结实,两人都没从木排上掉下去。就这样,两人在昏迷中被河水直接冲到了下游。
灼热的阳光将林亦斌从昏迷中烤醒。他吃力地想睁开眼,但试了好几次都没能办到,眼皮重的象灌了铅似的,而身体上下没有一丝力气。口也渴得要命,喉咙干得象要冒烟。大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了时间、没有了地点,不知道自己在哪,不知道自己在干吗。渐渐地,身体的疼痛慢慢传入大脑,记忆之窗这才缓缓开启,手脚也开始可以蠕动了。但浑身没一点力,林亦斌渐渐清醒了,这一方面是饿的,另一方面是因吃了那浆果后身体的机能受到的损害。
“我这是哪里?在干什么?”慢慢的,林亦斌的思维渐渐清晰正常了,他努力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身边的乱枝杂草、溪流卵石。他努力抬了抬头,眼光尽处是一片绿油油的植物。“我还活着?!我是从山里漂流下来的。”林亦斌终于记起了往事,仿佛就在昨天,也许已过了一个星期,他不知道从山里下水到现在究竟有了多长时间,但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死,还活着。他知道,自己的拼死一博成功了。
“那贾妙红呢?”林亦斌想明白了前事,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同伴。他花了好大的劲,用手撑起半个身子,寻找着贾妙红的影子。他看见,就在不远处,贾妙红的身子在乱树枝中卡着,一动也不动,不知是生还是死。
身上的伤痛让林亦斌回复到了正常的思维和感觉。口渴,肚饿,无力,疼痛。但求生的欲望更为强烈。他奋起余力,爬行到溪边,饱饱地喝了一肚子水,这才拣了根树枝,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慢慢地挪到贾妙红那里,发现她还在微微的呼吸,这才放了心。
林亦斌想了想,现在自己没有力气将她从树枝中解脱。于是,他扯下身上已破烂不堪的衣服,到溪水中浸湿后,喂给了她几口水。喝了水后的贾妙红呼吸明显变粗了,林亦斌心里稍定,转身向四周望去,当前最重要的是找点吃的。
附近溪边没有什么可吃的,上面绿油油的不知是什么?林亦斌柱着树枝,找了个稍缓的地方,奋力向上走。看仅有几十来米的距离,带有一点斜坡,要在平时,不消几分钟就到了,但现在的他却走了半个多小时,中间还摔了好几次,最后一段真的走不动了还是爬过去的。待他来到了上头,不禁心头狂跳,一大片整齐的植物,那是庄稼!是红薯!真是吉人天相。红薯是个宝呀,可生吃,也可煮熟了吃,既可当菜又可当粮。更重要的是有庄稼就意味着有人!“我们终于逃出了无人区,终于离开了可怕的原始森林!”
九死一生的经历,让林亦斌心有余悸;死而复生的喜悦,更让他激动不已。望着近在咫尺的群山,茂密的森林,看着身边的小溪和前面一望无际的丘陵,林亦斌感慨万分。忙不迭地挖红薯,这红薯还未长大,才乒乓球大,此时林亦斌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忙掘了六、七株,搞到了十来个小红薯,回到溪边。此时,贾妙红也已经醒了,正茫然地看着四周,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为何躺在小溪边。直到林亦斌过来,她才回过神来,方明白自己是和林亦斌在阎王殿前兜了一圈,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回,不由得喜极而泣。
林亦斌一面按抚着,将她从乱树枝中解脱出来,一面将洗净了的红薯分给她。俩人并肩坐在溪边,啃着红薯,相互诉说着劫后余生的感慨。
虽说已走出了绝地,但生命的脆弱让他们觉得后怕,在荒无人烟的旷野,急切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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