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芙蓉看向说话的人,见是一位游方郎中打扮的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平凡但很顺眼。再说江湖儿女也不是那么拘于小节的人,便一点头:“有劳这位大哥了。”互通了姓名,原来这郎中姓聂,名十针。
聂十针为方小路略一搭脉,便说:“方姑娘似是舟车劳顿,身体虚弱之症。”
“差不多吧。”纪芙蓉不禁对聂十针刮目相看,晕车晕船晕马都是晕呀,而这聂十针一下就能说个**不离十,应该不是江湖骗子。
聂十针开了方子,纪芙蓉拿了几钱碎银子,让小二拿去抓药。
纪芙蓉本事不大,却最讲究江湖儿女的义气,当下邀请聂十针同桌吃饭以表谢意。方小路晕马症状仍未消除,吃不下东西,只在一旁陪着,也不想说话。聂十针游走江湖,讲些江湖趣闻,倒是与纪芙蓉谈得颇为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意,饭后还亲自送二女回房。
晚上,方小路喝完小二熬好的汤药,精神恢复了不少,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去找纪芙蓉聊聊天,再接受接受江湖常识培训。轻轻地开了门出来,正要举步,却突然愣住——在纪芙蓉的窗外,有一个黑衣人正鬼鬼祟祟地往窗户里吹着什么东西。
“啊——”方小路尖叫,“抓贼呀——唔——”随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一片淡淡烟雾,方小路浑身发软,失去了知觉。
等到方小路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冷冰冰的地面上,连忙翻身爬起。打量四周,似乎是个破庙。听到“噼噼啪啪”的树枝燃烧发出的声音,才看到角落里生着一堆火,火边还坐着一个人,正望着自己。只是,那眼光——怎么好像有多大的深仇大恨似的。再仔细看看,方小路大惊:“聂十针,怎么是你!”
聂十针“腾”地一下站起来,恨恨地说:“叫什么叫,都是你这黄毛丫头,坏了我的好事!”
方小路这才注意到聂十针身上的黑色夜行服,一个哆嗦,暗想:不好,这聂十针竟然不是好人,他把我掳到这儿来,难道……想到这里,心里也有点怕怕了。但方小路毕竟是个上树掏过鸟窝,下河摸过小鱼,带着村子里的少年们偷过周员外家藏书的泼辣姑娘,论胆识还是有一点点的。于是装着不懂问:“你刚才在我师姐窗外到底想做什么?”
“你说我想做什么?”聂十针有点奇怪,这小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害怕呀?
“哦,我知道了,你是个小贼,想偷我师姐的银子!真看不出来,好好的郎中不做,却偏要去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真是可惜了你一身好医术……”
“住口!”聂十针怒气冲冲地打断了方小路的说教,“竟敢说我是偷人银子的小贼!我像那种人吗?”
像,像极了——方小路猛点头。
聂十针一看更加火大,拧起方小路的衣襟,一字一句地吼道:“你听好了!我不是小贼,我——是——一——个——高——明——的——采——花——贼!”
“什么?!”方小路被吼得晕乎乎的,脑筋有点转不过弯来。等她明白过来,却忍不住笑得躺到了地上。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居然有人认为做采花贼比做盗贼更光荣。还高明呢,连小路这种菜鸟都可以肯定,聂十针往纪芙蓉房里吹的一定是江湖上最下三滥的迷香。
聂十针看着笑得停不下来的方小路,有点发愣:“有这么好笑么?”
方小路再次点头,然后很郑重地爬起来掂起脚想摸摸聂十针的额头,以确认他不是发烧说的胡话。当然,手伸到一半被挡住了,聂十针一脸警惕地说:“干什么?”
方小路不答,却反问:“你为什么要做采花贼呢?”
聂十针对着眼前这脸色仍然泛黄的小丫头片子,心里越发憋闷,没好气地说:“现在的姑娘大姐一个个只认钱财不认人,不当采花贼你让大爷找谁去?”
方小路了然地点点头,凭着聂十针平凡的长相,实在是没有风liu的资本,大概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吧!方小路的同情心开始泛滥,好奇心也同时膨胀:“那……你为什么没有……对我……那个?”说到底,方小路也只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脸皮再厚,问这种问题时还是有点脸红。但聂十针的回答马上又让方小路的脸白了回来。不仅白了,还有点发青。
“哼,你以为本大爷是什么货色都捡的吗?你这种面黄肌瘦的小丫头,本大爷还没看上眼呢!倒是你那师姐……啧啧……”聂十针不屑地瞄了瞄方小路瘦小的身材。
方小路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但想到此刻被挟持的身份,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聂十针的列祖列宗了。唉,保命要紧!方小路试探着问:“也不知你这人是怎么想的,把我掳到这儿根本没意思嘛!既然你对我没兴趣,那我就回去了。”
“那可不行,”聂十针拦住了方小路,邪笑着说:“你已经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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