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何蔚子和何灿回家和父母团聚,李沐亲自下厨烧菜,两姐妹在边上打下手。
“徐豫呢?”何蔚子摘着菜问。
“本来要一起来的,临时被一个朋友叫去打球了。”何灿说,“我让他打完球后过来。”
“最近工作还顺利吗?”
何灿立刻大诉苦,说每天都很累,姚胖已经彻底疯了,组里每个人都没有午休时间,她每天回家都腰酸背疼,早上怎么也睡不醒。
李沐一边炒菜一边叮嘱她们多多注意身体,千万别累坏了,何灿笑着答应,随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包话梅,取出一颗塞进嘴里,顺便分给何蔚子,何蔚子吃了一颗后整张脸都皱起来了:“这太酸了吧。”
“我最近就爱吃酸的。”何灿说,“酸菜鱼,酸萝卜,酸黄瓜,酸橘子。”
李沐做了五六个家常菜,端上桌子,何之愚放下报纸,笑着说:“吃饭了,都坐下。”
四人难得地围在饭桌上吃饭,像是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候何之愚还没有现在这么忙,何灿读初中,何蔚子读高中,每到六点,万家灯火的时候,一家四口就围在桌子前吃饭,何灿还一边吃饭一边看动画片,心不在焉的,两姐妹还会为了谁夹最大的一块排骨而争论。
往事像是昨日一般重现,也像是面前这碗白米饭一般温暖,双手贴上去暖暖的,很实在的幸福。
只是饭桌上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何之愚读了一条社会新闻给她们听,听完后何灿发表意见,何之愚不同意,两人斗起嘴来,结果越说越认真,何灿放下筷子说:“说到底您就是封建思想,跟不上时代的进步,要是人人都和你这样守旧,社会文明谈何发展?”
何之愚没拿她的话当回事,哼了一下说:“新潮有什么好的,脱离了制度的自由是邪门的自由,你们年轻人的思想大多偏激,一副喊自由,喊民主,喊这个解放,哪个不许歧视,如果法律法规按你们想法定制,社会越来越乱,甚至越来越病态。”
何灿又和他争执,两人各执己见,互不相让,最后何灿闹了点脾气,提声道:“是啊是啊,您都是对的,您是上帝,有主导权,谁不听您的您就灭掉谁,行了吧。”说完,她起身去厨房,吃何蔚子带来的草莓。
剩余三人依旧吃饭,聊天,气氛很好,何灿忍不住越来越气,狠狠将草莓塞进嘴里啃。
过了很久,何蔚子才端着盘子进来,哼着小曲洗碗碟。
何灿蹙眉,嘀咕:“你们都是一国的。”
“什么?”
“你,妈妈,爸爸都是一国的,我是另一国的,从小就这样,家里大小事都是你们决定,我连投票权都没有,我的想法都是幼稚,欠妥的,你们都是成熟理智英明威武的。”何灿气呼呼道。
何蔚子莞尔,看了看腮帮子鼓鼓的何灿,忍不住道:“生气了啊?”
“我有什么权利生气,你们都不拿我当回事。”何灿小声说。
“你是我的宝贝妹妹啊,我怎么不拿你当一回事呢?”何蔚子哄道,“草莓不就是特地买给你吃的吗?”
“表面功夫。”何灿撅起嘴巴。
何蔚子失笑:“你呀,别太较真了,不就是一则社会新闻吗?每个人看法自然是不同的,有什么好争出胜负的?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何必为了一点小事闹情绪呢?”
“我没闹情绪。”何灿平静地说,“从小到大,你们都没真正尊重过我,小学要报游泳班,爸爸不同意,高中学文理科,你说最好选理科,大学报专业也是我经过和爸爸斗争无数次后才如愿以偿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你们总拿我当孩子,什么大事都不和我商量,还记得房阿姨吗?她女儿结婚的时候,你们讨论送多少钱合适,我说送两千差不多了,妈妈立刻嘲笑我说我不懂现在的行情。”
“这么芝麻绿豆的小事,你都念念不忘啊?”何蔚子惊讶。
“大小事太多了,你们都当我不存在似的。”
何蔚子放下手里的活,摘下手套,走到何灿身边,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要这么想,烦事琐事我们都解决了,你乐得轻松啊,爸爸妈妈也是看着你太单纯才会管得紧一些,本质上是因为太在乎你。”
“所以,爸爸去找程嘉烨说话,这事是对的?”何灿反诘,“他有没有尊重过我?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想法?程嘉烨当年是我的男朋友,我们感情很深,他那时候发生了那么多事,本来就很困难了,爸爸还和他说那些难听的话,是要将他逼死吗?逼死他拯救我?!”
何蔚子一愣,随即说:“好好地干嘛又提起程嘉烨?你今天情绪太激动了吧。”
“我说的是实话,爸爸是封建主义加个人主义,顺他者昌,逆他者亡。”何灿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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