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工作就绪，叶川站在了白板前，周围围着一大圈穿着警服的人。
也不知道是办公室里的哪个大嘴巴传出去了。
得知叶川要做模拟画像，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心底冒出疑问：“叶川还懂模拟画像？”
于是，就有很多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前来一探究竟，实际上就是看热闹，把案侦中队的办公室挤得水泄不通。
甚至于连几位所长副所长后来都惊动了，也挤了进来。
令他们大为震惊的是，叶川不是用专业的模拟画像软件，而是采用传统的手绘来模拟画像。
当然，震惊归震惊，却也保持了良好的素质。
虽然人很多，却也很安静，没有人出声打扰，只能听见叶川和王运财的声音。
“王先生，案发时的场景，你还记得多少？”
叶川带着笑容，很平和地问道。
王运财站在叶川边上，脸上再次浮现痛苦的神色。
“那次的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那场景就会在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想忘都忘不了。”
叶川点了点头，虽然没有切身体会，但能理解他的感受。
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能抹平一切伤痕。
但是，有些伤痕，短时间是抹平不了的，或许得用一辈子来淡忘。
“记得就好，我们正式开始。”叶川很温和地道，“你对这人脸上印象最深刻的部位是什么？”
“眼睛。”
王运财连想都没想，脸上带着一丝恐惧，脱口而出。
“他的眼睛是怎样的？”
“他的眼睛充满了凶残和嗜血，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坏人。”
所有人都懵了。
这回答是个什么鬼？
眼睛不是应该说大小细长圆之类的吗？
凶残和嗜血？
还天生的坏人？
有这样的眼睛吗？
此刻，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叶川，有些担心。
叶川却是微微一笑，没有急着动手，而是继续问道：“他当时有没有说过话？”
“没有。”王运财摇了摇头。
这可就让叶川有点抓瞎了，陷入了沉思。
他原本是想通过口音来大概确定嫌疑人的面相特征。
要知道，不同地方的人，面相特征是有区别的，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我们很容易就能区分出南方人和北方人。
而在叶川得到的模拟刑事模拟画像技能中，有全世界各地人种的相貌特征资料，眼睛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
但现在王运财一句没有，就让叶川无法从这里入手。
至于什么凶残嗜血，没有多大价值，那是一种主观感受，而且任何眼睛可以表现出来。
“看来只能是从‘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坏人’这一句入手了。”
什么样的眼睛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坏人？
至少，像丹凤眼、圆眼之类的，很难让人觉得是坏人。
而有一种眼睛，就有给人这种感觉，那就是三角眼，吊梢眉。
曾国藩就是这种眼睛，被当时刻薄的京城人说有刑杀之相，长了一张犯罪分子的脸。
想到这，叶川有数了，也动手了，信手在一张纸上勾勒了几笔。
他没有单独去画三角眼，而是把所有的眼睛类型都画了出来，供王运财选择。
然后，他问道：“你看哪一对眼睛更像一些？”
纸上一共有十四对眼睛，每一对都栩栩如生。
看到叶川所画的眼睛，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眼神：这画得太像了！
王运财是看着叶川画的，因此，他很快就锁定了其中一对眼睛，说道：“就是这个，就是这样的眼睛。”
他指的正是三角眼那一对。
叶川点了下头，把那张纸撤下扔掉，在另一张纸上重新画了几对眼睛。
每一对都是三角眼，但又略有区别。
每一对让人看着，都觉得不像是个好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不像个正经人。
叶川扭头再问道：“这次呢？哪一对更像？”
王运财仔细地看了一遍，最终指着最后一副道：“这一对最像。”
“好，那我再细化一下，你再看一下……”
模拟画像是一个复杂精细的过程，不仅要与目击者深入细致反复地沟通，还要反复修改确认。
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很难，没有经过相关的大量训练，很难根据目击者的语言描述将特征描绘出来。
随着一个个问题从嘴里问出，王运财一个个回答，一张人脸也在渐渐成型。
有的问题，王运财回答的很快很干脆，也有的问题，回答的很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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