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深宅大院很有厚重感,年年的精心维护让这宅子看起来虽然古朴却并不显得旧,这是柳家祖辈代代留传下来的,不管是盛世还是乱世,这里都是柳家的根之所在,因为是根,所以藏得深,藏得远,不是柳家的人根本找不到进来的路。
可是这一刻,柳家的议事堂上却没有了平时的安宁,女子的啜泣声让听者心酸。
“爹,那是我的孩子,没有养育她长大便已经让我愧疚十几年,夫君说是为了柳家,我便忍了,我是柳家妇,为柳家计原本就应当,想得再厉害我也咬牙忍了,可是,可是……柏儿的信您也看了,您让我怎么还等得下去,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她已经把自己当成是没家的人了,她在怨,您看到了吗?她在怨,让她小小年纪便远离家族,所以她也不会为家族牺牲,她宁愿放空身上的血,也不愿意被家族牵制,这就是我们酿造的果,柏儿那么心高气傲的孩子,说起妹妹来都是恨不得向全天下宣告才好,卿儿这得是要多优秀才能得到柏儿的这般承认,还不够吗?卿儿做得还不够吗?承受的还不够吗?那是我的孩子,为什么我想要呆在她身边都不行,我想要见上一面都是百般艰难,爹,您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那也是您的孙啊”
柳松君闭着眼睛,藏在袖子里的手却紧握成拳,那一字一句如同敲在他的心上,只能一遍一遍的说服自己,这是为了家族,为了家族,身为柳氏族长,首先要考虑的便是族里的传承,而不能让私情凌驾于大局之上,就因为卿儿是他的孙,他更应该狠心做到。
“语菲,你先起来……”柳逸时忍着心疼,想把跪在地上,憔悴不堪的妻扶起来。
文语菲摇头,满脸疲惫,“我等不下去了,我的女儿都快要不认我了,我要怎么办,每天晚上都做梦,梦里面卿儿总是问我,娘,你为什么不要我,为什么不见我,她说她不要娘了,她一个人可以活得很好,她谁都不要了,夫君,女儿不要我们了,怎么办,那是我们的孩子,是我们十七年没见的孩子,十七年啊,我们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柳逸时跪到妻子身边,也不顾在场的长辈,把人揽到怀里轻声安抚,“卿儿那么懂事,会理解我们的,语菲,你身体会受不住的,不要再哭了。”
“不,卿儿不会原谅我们的,是啊,凭什么要原谅,换成是我,我也不原谅,不管多大的理由,受苦受罪的都是卿儿,夫君,卿儿不会原谅我们的。”
轻拍着哭得快崩溃的妻子,柳逸时微微抬起头,把眼里的泪死命眨回去,可是泛红的眼眶早就出卖了他,看着柏儿送回来的那些信,他都心里发颤,更何况是内心要更脆弱的妻子。
“语菲,逸时,你们先回屋,我知道你们伤心,可是,我不能让卿儿这些年受的苦白受了,老三,你受点累再占一卦。”柳松君狠下心,十七年都过来了,不能毁在最后。
“我这就去。”柳松智声音低沉,他们也是为人父为人爷爷的人,怎么会不理解那种噬心的血脉亲情。
柳松君什么都不再说,转身离开了,一个家族的传承压在他身上,再多的难受他也只能承受下来。
二长老柳松善叹了口气,“逸时,逸时媳妇,不要怪你爹,他的难受不比你们少,你们还能表现出来,他却不能,一个家族的担子,不好背啊,他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睡一觉了,对那个孩子他比任何人都要记挂,现在族里什么准备都做好了,只要时间一到你们马上便可以去京城,再给族长一点时间,相信我,不需要多久了。”
柳逸时苦笑,“二叔,这些我们都明白,不然这么多年也忍不下来,可是语菲这段时间一直做恶梦,再加上柏儿传回来的那些话,她哪里还受得了。”
走近拍了拍他肩膀,柳松善状似轻松的道:“你们趁着这段时间收拾东西吧,想想有什么要带给卿丫头的,逸时媳妇不是一手好绣活吗?多给卿丫头做几身衣衫,她会喜欢的。”
情绪缓和了很多的文语菲露出个苦涩的笑,“已经准备了很多了,从内到外,连鞋子都准备了好几双,一针一线全是我自己新手来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送到她手上。”
“哦?你是准备的女装还是男装?”
“……”文语菲吃惊的张大嘴,她压根忘了她的女儿现在是男儿身,做这么多女装有什么用,哪有机会穿……
柳松善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笑起来,“看吧看吧,够你忙活的了,短时间内卿丫头只怕还得着男装,重做吧,等你做好了,时间估计就差不多了。”
文语菲慌忙起身,总算是露出了个笑意,“喏,谢二伯提醒,我这就去准备。”
挥了挥手,当没看到柳逸时投来的感激眼神,真要说起来,是柳家愧对这分开十七年的一家子,当年逸时媳妇因为伤心差点连命都丢了,后来虽然是好了,但是到底是伤了神,身体已经是比不上之前,这些,他们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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