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相见”的说辞。这八个字便是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见朕,是想让朕早死吗?
这话实在是严厉之极,沈青蔷听闻,当即便倒吸口冷气,忍不住道:“难道说,陛下终于……下定决心了吗?”
玲珑缄默良久,忽然道:“据说……据说皇上这几日身子不适……我怕……”
青蔷闻言不语,只是点了点头。
——是么?天启,终于要到了我们兵戎相见的时候?
“……替我梳妆吧,”沈青蔷站起身来。吩咐,“我要去太极宫。”
***
这是沈青蔷第一次正式以皇后地身份出行,往来排场都与当日做才人甚至做贵妃时全然不同了。两仪宫到太极宫并不算远,平素步行也不过一刻光阴,如今虽说坐了辇车,可加上无数繁文缛节之后,直耽搁了小半个时辰。才终于到达。
如此这般浩浩荡荡,太极宫那里自然早已得了消息。总管太监王善善怀抱一只精致地铜手炉,苦着脸跺着脚候在殿外,远远见凤驾到了,才将暖炉丢给身旁伺候的小太监,迎了上去。带领众人三拜九叩,口呼:“老奴等恭迎皇后娘娘凤驾。”
沈青蔷头戴一对赤金点翠垂珠凤,身穿貂皮大氅。扶着玲珑下了辇车,轻声道:“总管大人请起吧……本宫……来向皇上请安,前些日子有些事情耽搁,否则早就该到了。”
王善善地脸色立时难看了三分,走近两步,踌躇再四,方才低声道:“娘娘,您还是……还是……改日再来吧……”
青蔷倒一愣。她已预料到太极宫这边必有变故,但王总管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却还是大出她的意料之外。于是,便微微一笑,说道:“王公公,皇上可有下了旨。说不愿见我吗?”
王善善连忙摇手不迭,口中道:“哪里哪里,自然是不会的——皇上再不愿见谁也绝对不会不愿意见皇后娘娘您哪!只不过……只不过……”
——越说……声音越低,脸上的难色越多了几分。
沈青蔷不禁有些纳罕,正拿不定主意,却见王善善忽然抬起头来,说道:“娘娘,老奴斗胆,请您……近一步说话……”
青蔷愈加狐疑,便当真走开几步。远远离了众人。御前总管王公公拼命压低声音,开口道:“娘娘。皇上最近……实在有些怪异……性子喜怒无常,有时候甚至……甚至……唉,总之……算算时候,这会儿正该是陛下服丹打坐的时候,再过两个时辰便该恢复如常了,所以,您还是……还是晚些再来吧……”
王善善越是说得神秘古怪,沈青蔷越发不能走了,追问道:“服丹打坐?还是碧玄宫地那些道士们送来的仙丹么?皇上说倒有效地……”
王总管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良久答道:“的确是有效……只不过……只不过……”
沈青蔷还待再问,王善善却只是摇头,不肯再说了,一味地请她暂且离去。青蔷正为靖裕帝的近况而来,又哪里肯走?两人就此僵住。
良久,王大总管终于认了输,叹道:“这样吧,那老奴先带娘娘到偏殿休息,等陛下一出关,立时相请,如何?”
沈青蔷点头:“那也好。”
王总管犹不死心,连声叮咛:“老奴不叫娘娘,娘娘可千万别出来啊!”
——青蔷笑着又一点头,却并未将这句叮嘱真正放进心里去。
***
王善善引了沈青蔷步入太极宫,却见旧日里往来如云的宫女们一个也无。青蔷疑惑,又要问,王总管却总是摇头。待进到偏殿里,请皇后娘娘坐定,王公公便急急去了,殿内赫然只剩下沈青蔷一人。
她随手取下一卷书,翻了几页便又丢开,只觉心绪烦乱不堪;不禁有些懊悔——方才见事态古怪,便将玲珑留在外面招呼接应,现在却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了,竟只能一味枯坐,好生无趣。
胡思乱想着,便渐渐觉得困倦起来;半梦半醒之间,身子轻飘飘的,倒仿佛睡在云端之上似地……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见远远的、有什么东西呼啦啦倾倒在地的声音,沈青蔷自昏昏然中睁开眼;那声音又一次响起,还夹杂着错乱不堪的脚步声。
——片刻后,隐约听见靖裕帝的声音在喊:“仙丹呢?朕的仙丹呢?你们这些狗奴才,将朕的仙丹藏到哪里去了?”
沈青蔷哪里还按耐得住,连忙起身,循着声音的来路寻了过去。她在太极宫中住了颇多时日,路是极熟地,不久便到了寝殿外。靖裕帝显然正在殿中,里头不断传出他忽高忽低的喝骂声,似乎在向谁发着脾气。
方才王总管的提醒只在她脑中一转,便消失了;沈青蔷轻轻推开殿门,走了进去。
——然后,便仿佛被一根钉子钉住一般,怔在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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