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顾媺的事,姜蘅又和顾远润道:“接下来傅骋应该会向杨长风求助。而当初向傅骋献计,让他掌握了您的把柄反过来威胁您的,也正是杨长风。傅骋已是强弩之末,此后端看杨长风会如何做了。”
顾远润笑道:“你只管放手去做,本王自然是信你的。”
他这个人没有别的本事,看人的眼光倒没怎么出过错。姜蘅性子聪慧,手段铁血,她的预判不会出错——何况就算是错了,这玉京城里,可有的是大人物愿意为她善后。
只是现在还不到时机让她知道这些事情,他更希望,姜蘅能够做到她之前和他说的那样,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而不是凭恃倚仗便掉以轻心,马虎而行。
姜蘅颔首。这便出了王府。
而那边,顾媺也已经听完了丫鬟的话。
听下人说姜蘅来了之后,她便一直堆云馆里等着姜蘅的到来,却没想到等来等去,最后居然等到的是姜蘅和父王见面的消息——她还以为姜蘅和玉京城里那些不知所谓的女人一样,是想要信王妃的位置,这才让丫鬟去偷听他们的谈话。
却没想到撞破了这么一件事:他们似乎是在密谋着什么,而针对的对象便是盛安伯府,蒋家,甚至杨家。
当然啦,也包括姜蘅算计她的事。
但是顾媺心里却没有什么异样的想法。
小丫鬟悄悄抬头,探究地看着郡主,想从她面上,亦或者眼里看出一点不悦之色,但最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小心翼翼地问趴在床上小脚丫一摆一摆的郡主:“郡主,您不生气吗?姜小姐可是在利用您。”
顾媺“害”了一声:“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本来就掺杂着利弊衡量。你今日见她算计我,焉知我明日不会利用她?何况……也是我自己蠢,这不才正中了她的下怀?好在也只是传个话,倒是无伤大雅。”
她心思玲珑,年岁又小,正是敏感的时候,旁人待她心意如何,她到底是看得分明的。比起有些人口蜜腹剑,佛口蛇心,顾媺反而更喜欢姜蘅这样,待她从来不过分亲近,当然也不会生疏的态度。
所以她愿意再给姜蘅一次机会。
毕竟,姜蘅是真的长得很好看呀。她拈起一块蜜饯放进嘴里,眯着眼睛笑起来。
盛安伯府里。
杨长风正在和傅骋分析这一连串事情的始末:“从大公子纵马伤人开始,仿佛我们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算计之内。伯爷最近,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不曾?”
傅骋一脸苦相。
怎么可能!
他回京之后,听从杨长风的话,处处低调行事,就怕做了出头鸟,莫说得罪谁,就连交际来往,也都少了许多。
他重重叹了口气,然后忽然如梦惊醒一般:“是郑宴!”
他拍了拍桌子,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一切都是从郑宴死之后开始的!”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将管家叫来,问他当初找去谋杀郑宴的人何在,孰料管家却是拢着手道人已经找不到了。
傅骋跌坐下去,汗水涔涔看向杨长风:“他一定是死了!”
杨长风皱眉:“您先冷静一点。”
傅骋抬起头看他,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长风,你先回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吧。”
杨长风见状,也知道多说无益,索性给他时间,让他脑子清醒清醒。
然而杨长风没有想到的是,在他走后,傅骋便换上朝服进了宫。
如今他已经成了盛安侯,这还是在郑宴的死没有被揭发出来的情况下,倘若郑宴的死被皇上知道,只怕再来一百个帝师都不好使。傅骋已经受够了引颈就戮的折磨,更何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们手上根本没有信王的把柄。
当年那件事的知情人全都死了,他们不过是唱了一出空城计罢了。
万一信王反应过来,傅家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与其等待刀落下来,倒不如祸水东引,为自己留全一条退路。
慌乱之后的人总是能更冷静地分析利弊,想清楚这些节点的傅骋,已经站在了养心殿外。
顾明华晾了他两个时辰,直到日头偏西,他才让身边的内侍总管将人叫进来。
傅骋一进大殿,还没来得及跪下请罪,便被破风而来的砚台砸中。
“傅骋,你糊涂啊!”顾明华痛心疾首地看着他,“真是好得很,三年过去,别的本事没学会,倒学会了欺上瞒下?”
傅骋听顾明华这个口气,便知道他几乎是气消了。
两人有打小一块长大的情分,傅骋是很了解顾明华的:顾明华这个人,越是生气反而越是平静,但如果他表现得十分暴怒,便证明他不打算追究这件事了。
他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背后透出来的凉意。
此番一行,他便背负起了整个侯府的兴衰荣辱,百年际遇,悉数系于他一人之身,他又怎么可能平常心态应对。
冷汗早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打湿了他的里衣,只是他之前神情太过紧绷,这才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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