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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在这十七年来,他再也没有看到过一个人类,再也没有同别人交谈过。也不过,他是有“交谈”的。他同空中偶尔飞过的小小昆虫说话,同误闯进来的老鼠说话,同任何他所看见的活的会动的生物说话。
为了吸引更多的生物,他甚至故意将食物放的腐烂,故意不再清理自己的排泄物,故意将这个空间弄的肮脏。
这一日,他又一次聚精会神地辨认着墙上岩石的纹理,突然耳朵一动,敏捷的转过了身,眼睛一下子凸了出来——
他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阿黛拉小姐?”林浩突然激动地疾走几步:“阿黛拉小姐!”
阿黛拉厌恶地掩了掩口鼻,手一挥,林浩就被束缚住,再不能移动分毫。
不能移动,这并不妨碍林浩的激动。只见他双目迸发出明亮的光芒,道:“阿黛拉小姐!您怎么会来这里?您是——”
不待他话说完,阿黛拉又一挥手,将林浩的语言能力也禁锢住。
她顿了顿,挥手给了林浩一个清洁术,将林浩弄干净了些,这才满脸厌恶地抓住他的一只手臂,正要开始瞬移时,却见空间再次波动——
欧德院长出现在这里。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阿黛拉,轻声道:“阿黛拉,你要将他带去哪里?你回来之后,也不知道来与爷爷打个招呼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欧德院长已经不再注重个人形象。他开始任由头发生长,也不再修理他的鬓角和胡须,也不再穿他贵族礼服,开始穿着他从前十分厌恶的魔法袍子……
阿黛拉差点没有认出他来。
“你一去这些年……我一直很担心你。”欧德院长看着阿黛拉,看见她的头发渐渐转成了暗红向凝固了的血斑一样的颜色,眼中十分的刺痛。
阿黛拉动了动嘴唇。
“从前爷爷是想让你负责荣耀帝国……但之后,我再没有逼迫于你了不是吗?我以为关于那一点我们已经说的清楚明白了,难道你还记恨着爷爷?”欧德院长轻声道。
阿黛拉摇摇头。
“阿黛拉,回来吧。”欧德院长瞥了一眼被束缚的林浩,向阿黛拉痛心道:“你知道吗?谢尔顿大师研究出了一个魔法阵法,由三十六位半神组成后,是能够抵御神明的。逼迫你的那个恶魔神,如今连个身体都没有,实力已经大滑了,我们并不惧他。阿黛拉,你回来吧!”
听见恶魔神的时候,阿黛拉猛然一抬头。
很快,她的眼神变得淡漠,又带着点儿嘲讽:“原来您已经知道您的孙女和恶魔神在一起了?想必是梅兰妮告诉您的吧。那么,您想必也知道,我和恶魔神一起,差点儿就将她弄死了呢?呵呵,我的爷爷,请您告诉我,这生死之仇,您要您的孙女如何同她梅兰妮共处!”
欧德院长闻言十分惊讶,皱眉道:“什么生死之仇?你怎么又与梅兰妮起冲突了?我不是叮嘱你要和她好好相处的吗?”
阿黛拉愣了一下,心道:梅兰妮竟然没有将她们之间的冲突说出来?
这怎么可能?
若她真的没有说……阿黛拉心中一片苦涩,向欧德院长摇头道:“反正,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怎么会晚!”欧德院长不悦地道:“你是我的孙女,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同梅兰妮她们从前也是亲近好友……你若是曾经犯错,总是因为年幼的缘故。只要你肯回头,你爷爷豁出这张脸不要,也能让他们给你一个机会,重新接纳你的。”
有眼泪顺着阿黛拉的眼角淌了下来。阿黛拉拼命地摇头,当她正要说些什么时,突然空间又是一阵波动,一只手掌凭空出来,狠狠地击在了欧德院长身上!一下子就将他击昏过去!
“不要!”阿黛拉惊呼。
“哼!”恶魔神冷声道:“看在你的份上,我给他留了一口气。阿黛拉,你走不走!在你决定之前,我劝你想想,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能够接纳你回头!别的不说,就你现在的暗黑之火,你还能将它们纯粹回去不成!”
阿黛拉咬了咬牙,耳边仿佛听到有人说话的动静,抬眼见恶魔神已经裹挟着林浩正在离开,她眼睛一闭,也跟着离开了。
只剩下一滴眼泪飘落在欧德院长的脸上。
欧德院长睁开眼睛,伸手抹了下,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就在半位面。
所有出动的半神已经凯旋。对于自然女神的陨落,他们虽然不免感慨,但一想到自己等人居然能够战胜一位神明并将其逼到自爆的地步,又忍不住地激动兴奋。
欧德院长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忍不住激动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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