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美斋,十六日,晩。
三郎饮于帐,帐是纸做的,当时正行这个做法。
一切很静,只听得,大袖长袍的拂动,嘴吻上了酒杯,头发松松茏茂散开,束发的簪子落地,有声,也有回声。这地方太大,也太空。
那化丹手,终是来了,伫足久,道“你是三郎?”
“正是。”
顿,“你也是唐韫玉?”
“也是。”唐答。“还有什么问题吗?”
话继续进行着,如同不愠不火的微雨,彼此在试探。
“有,你先前本是逃亲,为何在这,这离那并不远,这不合乎情理。而且,你既然等我,为何又要自称三郎?”
“因为我想开了呗,所以回来。而且江湖在杀近松十人众,我也在名单上。”
顿,思“你避开与你有过亲关系,这又是何故?”
默,久默“他们可能因为我而死。”
逼,步步为营“你姓唐?”
“是。”
“那么,你和唐门的覆灭可有什么关系?“
“有。“
忖度,“虽说我本替人办事,但我劝你归去。你去了,对她不好。”
哽,“我知道。”
“她会死。”
刀割心,“我知道。”头低,人也一缩。“但有人告诉我有人,可以不受我影响,并且可以护住她,以另样的形式存在。我忽得觉得我好自私,也很愧疚。我给她添麻烦了。”他说的,像回到小客人的身份,处处顾着别人,久了,也会察言观色。那,是他的儿时的状态。
步步追紧“那人是谁?”
“阎王。”
一言成谶,化丹手开始有些怔住了,半响说不出话出来。他忆起了过往了,是阎王救下他,崖马勒马,但相逢太短,不及一杯茶。只有她的习惯还活在他身上。相遇是在芦苇荡,她的笑对他而言,是银河倾倒一万丈。她救下了寻死的他,在芦苇荡,在过往,在异国他乡。
“她没老吧。”化丹手的声音有些急了,也软了。
“她不是二八年华的姑娘吗?“
化丹手笑了,带着苦味“那么,同我走吧。我曾为了多赚几个赏钱,而杀了我的至友,人自私点也没关系的。”
接着化丹手补上一句“衣服,你就着赭袍吧,这样,别人就不敢也不会动你。”声音温润,像过去待唐最好的兄长,为他留饭的厨子,为他拭药的老婆子,以及漆黑夜的灯光。太像了,他想靠近,又打算远离,像触水的白鹅,不知远近。
但他们全死尽了,因为有唐,一切都似乎因为他而死,这次,他不想再去看再有人死亡,他闭上了眼睛,把自己封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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