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是公交站台,杜祁站在车站一侧,左边是路牌,刚好可以遮挡一下左手,再加上傍晚的阳光昏黄了许多,让黑色的手套并不显得那么惹人耳目。
短暂的轰鸣声在远处高楼大厦之上一顺而过,等到张眼去往时,通体黑色的悬浮车已经消失在了天际。
周围的人群无不对远去的悬浮车报以或羡慕、或嫉妒、或鄙视却又暗含羡慕嫉妒的眼神,等到消失之后才低下头,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看到的情景。
“那是‘碧空’系列的悬浮车吧?”
“看起来像是简约款的,只是入门级而已……”
“应该也就那样,又不是‘名约’系列,而且还只是入门级……”
旁边的一个男生对正拉着手的另一个女生以暗含不屑的语气说道,口吻熟稔地点评着哪怕仅仅是入门级也要数百万夏联币,而且有价无市,目前全世界不超过二十万辆,而大夏联邦不超过五万辆的悬浮车。
虽然穿着一身大概不是因为爱好才买的,全身上下加起来目测不超过两百夏联币的衣服,但他的语气却挥斥方遒,将刚刚那辆远走的悬浮车贬低得一无是处。
杜祁默默地听着,内心没有一点波动。
远处的公交车快要来了,他看着,向前移动了脚步。
因为中途的红绿灯突然亮起,公交车在人行横道前停了下来,一辆辆车也在横道前停住,道路两旁的行人们簇拥着向对面走去。
人行横道的对面,一个女孩戴着耳机朝杜祁车站的这个方向走过来。她低着头正玩着手机,步调缓慢地走在人群的末尾,就在行人都已走到对面时她才到人行横道中间。
就砸这时,红绿灯即将转变,她终于抬起头,注意到了周围的情况,明显慌了一下,然后加快了步伐,就在她即将走过公交车旁边的时候,一辆小汽车忽然从人行横道外加速冲了出来——
“咚!”
这一刻,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了发出声音的地方——
然后,只看见那个女孩被急加速的汽车高高撞起,身体在空中明显变形,仿佛全身的骨骼都在这一瞬间扭曲了一般,被猛然撞到了七八米开外!
——正好落在了车站前面的空地上,距离杜祁不过一两米的位置。
这一瞬间,场中的所有声音都一时间停住了,所有人都仿佛失了声。
那车的司机明显吓坏了,留在了驾驶座上,目瞪口呆从车里向外看着。
但没有人注意他,所有人都只是看着那个倒地的女孩。
身旁的人都不自觉朝后退去,只有杜祁留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前面的那个女孩。
并不是因为他认识这个女孩,也不是因为女孩有多么美貌——事实上,此刻的她披头散发着,四肢完全扭曲折断,就像是死鱼一样浑身抽搐着,根本就看不出原来长什么样子。
他之所以迟疑,只是因为,就在这一刻,他那已成为触手的左手,忽然炙热了起来,开始发烫。
而杜祁的心中,也蓦然间生出了一股渴望,并且那渴望的指向就在前方——
就是那个,看起来好像即将死去的女孩。
他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流,面色平静,一步一缓地走了过去,来到了女孩面前,慢慢蹲了下去。
其他人看着他的举动,都露出了不解的神情,也有人走近了些,仿佛想要瞧得更仔细,但又怕着什么一样,不敢像杜祁一样观察女孩的情况。
他们在杜祁旁边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审视着杜祁,又审视着那个女孩。
杜祁并不管他们,事实上,现在的他已经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杜祁伸出右手,探了一下女孩的鼻息,毫无气息。再翻开了她的瞳孔,可以看见已经翻白。
他沉默了一会儿,女孩现在已经完全死去了。
“她死了。”
杜祁伪装出隐含哀叹的声音,但其实他对女孩的死亡并不在意。
事实上,从刚才在女孩身边蹲下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能感觉到,一股澎湃的热流正从女孩身边四周的空间里,穿透那薄薄的手套,不断涌入自己的左手中。
——慢慢地,他仿佛能感觉到自己的那条触手正在发生某种奇异的蜕变。
这算什么?
原来我的触手跟死亡有关么?
难道说,它的成长,需要汲取人类临死前的能量?
那种能量又是什么?莫非是传说中人类的灵魂?
……
瞬息之间,许多个疑问在脑海中出现。
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那股传输入杜祁触手的热流已经断掉了,大概已经将那种不知名的能量吸收完毕。
但已经足够了,在杜祁的感觉中,依靠这个量度的能量,那条触手已经满足了下一步进化的条件,现在的它正在进行蜕变。
灵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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