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门外,管事富安牵着马,在雪地里来回踱步,等了有半个时辰,把双脸冻个通红。
他何曾受过这般气,心里暗自打算,等下定要在主人跟前,好好告那守门的配军一状,方解心头之恨。
只是,等他看到那个年轻的配军,同自家主人有说有笑走来后,富安便熄了这份心思,满脸堆着笑迎了上去。
卢俊义此刻才知,原来是自家师弟,史文恭自九宫县回来了。
此行不但请来了那位宫中御医,阎王敌薛伯瑞,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位响当当的好汉。
卢俊义才出任统制官,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当下不敢耽搁,牵过富安的马骑了,急急赶回府去。
那阎王敌薛伯瑞是个性子急的,到了卢府,也不歇息,径直让人带着到了卞老娘处。
等卢俊义回府的时候,这位太医局出身的神医,已经把着卞老娘的脉,诊断起病症来。
史文恭伙同两个汉子,与卞祥家人一起,在屋内不远处候着,静静观瞧。
卢俊义进门后见此情形,不敢做声,冲着史文恭等人笑笑,就把了卞祥的手,一起静待起来。
阎王敌薛伯瑞四十几岁年纪,个子不高,板了一张马脸,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把过脉后,这人又低声询问了些卞老娘的近况,随后就是眉头紧锁,脸黑的似要滴出水来。
围观的众人见了这表情,心下都是一沉,愈发的不敢出声。
想了片刻,薛伯瑞启了药囊,从中取出十几根金针来。
几针下去,竟被他放出许多黑血来,卢俊义站在边上,都能闻到一股腥臭之味。
片刻后,看到血色渐渐转红,那薛伯瑞才松一口气。
自药囊中又拿了一粒黄色药丸出来,吩咐人取水化了,伺候着卞老娘吃下。
这才回过身,看了一圈候着的众人,目光停留在卞祥的面上,说道:
“若无意外,你母亲今晚当可苏醒。接下来几日,老夫于她每日施针,七八日下来,性命可保无虞。
只是这病症实在少见,人又上了年纪,怕是难以根治,便是用秘药吊着,也不过一两年的寿数了!”
众人原来看他有医治之法,个个面露喜色。
可听到后边,竟然只是治标不治本,最多再能活个一两年,不由得纷纷呆住,看向了边上的卞祥。
卞祥微微一颤,默默无言半晌后,扑的拜倒在了薛伯瑞的脚下,重重的叩了三叩。他的兄嫂更是没有什么见识,见状也慌忙跟上。
薛伯瑞倒是没有闪避,老神在在的生受了他的大礼,方才慢悠悠道:
“汉子快快起来吧,薛某当不得你这般大礼。老夫不过是拿钱办事,要谢还是谢你身旁的那位员外吧,这位可是舍了二百两金子才请的我来!”
卞祥闻言,起身又去拜卢俊义,却早被卢俊义一把拦住,道:
“卞祥兄弟休要这般,直个折煞卢某!”
卞祥却是不依,拜在地上生生的叩了三个响头,闷声道:
“大恩不言谢,卞祥身无长物,只这一身蛮力,日后便卖于兄长了。上刀山下火海,卞祥绝不皱一下眉头!”
不提卢俊义如何,那薛伯瑞在一旁见了,却是一声冷笑,面上泛起不加掩饰的讥讽来。
他行医多年,这种权贵人家施恩求报的伎俩见得多了。
这魁梧汉子看身型便不似凡人,这员外费尽心思,总算是愿望达成了。
卢俊义也不恼怒,恭敬的也上来给薛伯瑞见礼。
只是这位果然是个古怪的,耷拉了马脸,不冷不热的应付了几句,便推说困乏,自顾自的走了,只把卢俊义凉在了当场。
众人见了大都无语,这薛伯瑞果然脾气古怪,怪不得在太医局混不下去呢。
不过,对方的医术倒是不假,大名府许多名医都束手无策的怪症,这人却是能医治一二。
史文恭怕自家师兄恼那薛伯瑞,苦笑着上前劝道:
“师兄休要恼他,这薛神医便是这般性子。
那日我带了金子去拜会,这人理都不理,最后还是我这好友苏定,请托了当地一位与他有大恩的财主出面,这才能请的他来!”
卢俊义哈哈一笑,道:
“兄长可以觉得小弟是那般小气之人么,不过是些许怪脾气,咱们有求于人,自要好生受着。
况且,只要这薛神医能救得卞老娘,卢某只会感恩戴德,岂会恼他半分?”
说完,几人纷纷与卞祥告别,也不在屋内多待,移步到了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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