瓮城内欢声如雷,费横一听,面如死灰,腹内咒骂不停,崽卖爷田不心痛,今日似乎有些不对,那些心腹头目、管事,怎地一个也不见……
李贤齐大声吩咐费栋才:“费总管,将某的承诺晓谕坞堡中的每个人,你等管事、头目也少不了好处。”
费栋才这才心服,如此坞堡人人奋力向前,人心可用,高声唱诺,“谨遵公子之令!”一溜小跑,飞快地传令去了。
耿精忠暗自佩服,几步跨到李贤齐身边,大声请战:“耿精忠愿率陌刀队打头阵!”
耿大哥,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这儿还有后招,收纳坞堡人心,一举除掉费横党羽,李贤齐眉头紧蹙,半响才点点头。
耿精忠转身对着瓮城内的堡丁大喝:“你等六人一伍,推举一名伍长上城头观战,看某陌刀杀狼的手段!”言罢,带着新甄选出的陌刀手昂首下了堡墙,在翁城内集结列阵。
李贤齐转身暴喝:“弓手、弩手张弓搭箭,堡中丁壮准备!”
“吱吱嘠嘠”的声音响起,吊桥被车井辘轳缓缓放下,铁皮堡门大开,几匹白脸狼气势汹汹,不待吊桥落定,跃上桥面,冲进坞堡。
昨儿忙了大半夜,就是天亮前睡了一个半时辰,山疙瘩睡意未消,微觉疲累,猛听耿精忠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举刀,前行,斜劈!”
前排刀光一闪,扑上来的白脸狼被陌刀断为两截,几捧腥稠的狼血当头淋下,内脏稀里哗啦流了一地。缺耳狼王见有人出堡,连声长啸,狼群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陌刀手整齐的前排队列出现一些混乱……
堡墙上观战的堡丁伍长紧张得屏住呼吸,那名豪言不怕死的黧黑堡丁看得心惊肉跳,狼群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凶悍地扑向陌刀阵侧翼,幸有狼牙牌护住侧翼。
过了一会儿,死狼挂满了长牌,狼牙牌又沉又重,长牌手渐有不支的迹象。
陌刀阵如方州一般,在狼群中破浪前行,风车般的刀光闪动,一蓬蓬血雨若浪花扑舷,狼群开始畏惧方阵前后的陌刀,聪明地猛攻侧翼,不惜代价,前赴后继,尖牙利爪要将这方阵撕开。
“放箭!”李贤齐听得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猛地大喝,松手放箭。
“咻!”“咻!”“咻!”箭矢如雨,泼向陌刀阵的两翼,狼群倒了好大一片,一眼望去,满地狼尸上颤抖的箭羽,白茫茫的一片,如风中的摇曳的秋荻。
强弓劲弩名不虚传,猎手们将三石黄桦弓拉得如圆月一般,毫不停顿地飞向狼群。
坞堡丁壮紧张地将用脚踩住伏远弩,将麻和丝绞成的弓弦张开,装上箭矢,手脚颤抖着递给猎手,动作越来越熟练。
“停!”李贤齐一口气射了七箭,双臂发软,额头上的汗下来了。
长牌手抓住机会,用锋利的横刀将狼牙牌上的狼尸剁掉,方阵重新变得紧密。
“斩!”前排七把沉重的陌刀同时劈下,高高跃起的野狼,猛攻下三路的野狼,本是囫囵个儿,立刻变成一堆碎肉,阳光下腥风血雨如烟尘一般漫起,令人见之胆寒,陌刀如墙推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陌刀手连斩五次,收刀后退,阵中的陌刀手接替前行。
“变向!”一直倒退的后排原地站定,开始前行,前排配合着倒退,陌刀阵如石碾一般反复碾压着狼群。
堡墙上的黧黑堡丁镇定许多,狼群毕竟不是披坚执锐的战士,一刀下去,断为两截,周围的壮丁们也镇定下来,为伏远弩张弦上矢也变得沉着熟练。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李贤齐心情平静下来,好整以暇,从容下令:“放箭!”箭矢将堡门附近清剿一空,陌刀与强弓劲弩配合,杀了三四百匹野狼一人未损,从容退进坞堡。
李贤齐运起太玄真气,声音响亮,在瓮城内回荡不绝:“昨日的圆阵,今日的陌刀方阵,死伤极小,胜在万众一心,军纪森严,有独自逃离战场的,回堡后定斩不饶,堡丁第二队,出战!”
费横情急之下,不觉失声喊出:“史公子不是允诺,二队不用出堡杀狼?”
所有一队的堡丁齐刷刷地转头盯着费横,目光如刀,似要将他千刀万剐,咬牙暗恨,我们不过是费堡主的弃子……
李贤齐暗觉好笑,表面大义凛然,“本公子视堡丁如兄弟,不分亲近远疏,一视同仁,今日为了家园妻小,人人都需浴血奋战!何况耿大哥亲率陌刀手请战,第一批出堡杀狼,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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