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倒是络绎不绝,有办法的一个没有。
楚琢恼这群废物的同时,加派人手去打探褚神医的下落。
褚神医就是研制出“骨生”药的人。他医术高,妙手回春,是天下闻名的神医,为人有项准则——不给达官贵人看病,造福穷苦百姓。
前些年乱硝烟,褚神医的妻儿被吴国士兵掳去,正巧当时楚王率领的军队路过灭了吴军,顺手救了褚神医的妻儿。
楚王于他一家有恩,褚神医就打破原则,给了楚王了瓶价值连城的骨生。至于楚王的疾,是胎里带来的,在这时代属实是绝症,褚神医没办法,顶多配些治标不治本的止痛药。
若说天下有谁还能治好容与的双手,必然是褚神医。
是褚神医云游四海,悬壶济,行踪不定,楚琢是才得知他的消息,立刻就马不停蹄赶去了。
城郊,紫竹林。
“陛下光临寒舍,草民真是不甚惶恐……”灰发老躬身。
“不多说,孤有一事相求。”楚琢扶他起来。
能让高高在的帝王说出“求”这个字,楚琢的姿态已是放得很低。
可见他对人是何等紧张在意。
“草民知陛下是为谁而来。”褚神医摸着胡须,“陛下张贴的皇榜草民已经看到,赶来楚都用了数月,本想着日去揭榜觐见陛下,未想到陛下今日登门拜访……”
“孤等不及了。”楚琢,“孤想他快点好起来。”
“陛下且安,姬公子定会安然无恙。”褚神医看着楚琢的面色,目露迟疑,“倒是陛下……最近可是频频口泛疼?”
楚琢一顿:“是。”
褚神医皱眉。
“很严重么?”楚琢问,“孤知自己活不过而立之数,可眼下还有年半……”
“而立之年是最好结果。”褚神医摇了摇头。
楚琢沉默。
活不到三十岁,不代表他就能在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离开。
二十岁,二十五岁,二十七岁,每一天每一刻,随时都有可能。
就像原本的楚王,死于二十六岁。
他的脏已经很衰弱,早在二十六岁时就停止过一次,后来的每一每一秒,都是为容与而跳。
但是真的撑不了太久。
年半是最长期限,实际,他的每一天都有可能是最后一天。死亡降临之时,或许突如其来,不告而别。
楚琢不敢和容与提起。
不敢让小莲花跟着他痛苦,舍不得小莲花失去笑容。
他许从一开始就不该招惹小莲花,却又不想在有限的生命中畏缩不前,至死都是遗憾。
说到底,是他自私了。
“陛下有牵挂了。”褚神医喟叹。
“三年前陛下二十四岁,草民曾告诉过您,您的身体应当静养,不适合在战场刀光剑影,如此拼命,恐难撑过三十。您当时面无惧色,毫不犹豫,您说‘尚有六年,孤一统六国足矣,死而无憾’。而今您夙愿已达,却有了畏惧迟疑……”
“是当年孤还没有遇到他。”楚琢抚自己口的位置,淡淡,“孤从前不信一见钟情,而今却信了。孤征战沙场,杀人无数,这颗不曾撼过一,却见他一眼,跳得厉害。他皱下眉头,比疾发作还疼。想到孤若离去,他在间无所依靠,畏惧怕死。”
“他不知孤有疾。”楚琢警告地看了眼他,“不许跟他提起。”
“草民自然不敢多言。”褚神医,“是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您一直不说,姬公子恐怕更难接受,到时他又该何去何从?”
“孤会让人护他离开王宫,保他下半生衣食无忧。”
“不过一年不到,能有多深的感情?他么洒脱,应当很快就会忘了孤。他不喜欢宫里的无趣,能够纵情山水,不知有多逍遥自在。他会看到间天地浩大,万物皆为过眼云烟,孤是他的……”楚琢低声说服自己,“一个过客。”
不过一年不到,您不用情至深了吗?褚神医轻叹。
陛下这是自欺欺人。
褚神医想开口劝几句:“陛下……”
“孤的事不必再提。”楚琢沉声,“管治好他是。”
玉清宫。
“你去哪儿了?早朝不是早就下了么?”容与随口问。
“找到一位神医。”楚琢笑,“你的手能治了。”
“不是以前些庸医?”容与面无表情,“我可是喝了不少苦药,这手抖半点儿没好。”
楚琢保证:“最后一次。”
容与怀疑地盯着他。
要不是手治不好姬玉的魂灯就不会亮,容与绝对不会这么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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