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狱长办公室。
傅浅知办公间隙偶尔抬头,都会扫到那张空空如也的沙发。
连着心也空落落的。
以前只要他抬起头,就能看到青年整个人窝在沙发上翻档案,像只懒洋洋的猫儿。手指翻过纸页的摩挲声,当时觉得聒噪难安,如今消失了,倒是寂静得让人不适。
习惯真是件可怕的事。
自他说出待遇不会降,让人不用费心接近他后,青年就真的再没出现过。
果然是在利用他。
还真是毫不掩饰,他一说开,就连演戏哄他都懒得了。
傅浅知点了一支烟,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
这三天他烟瘾又重了。和容与朝夕相处的时候,对方不喜欢闻烟味儿,傅浅知就也不怎么抽了。这瘾一压制,如今再释放出来,就变得愈发猛烈。
傅浅知在烟雾缭绕里垂眼沉思。
“纪清瑜,我以前看不惯你天真无辜的样子,现在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爬上典狱长的床换来现在的好日子,纪清瑜,你配不上风行。”
“你说,如果我把你入狱前已经有个谈婚论嫁上过床的男友的事告诉典狱长大人,典狱长大人还会像现在这样宠爱你吗?他还会要你这个二手货吗?你的下场会不会比我更惨?”
……
傅浅知闭了闭眼。
狱卒会将容与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傅浅知早就一清二楚。他并不在乎容与指使狱卒杀人,容与杀的人还少么?
容与突然提了个人去审讯室,傅浅知当然也会注意到。容与和伊文对话时,傅浅知看着监控听完全程。
最后险些摔裂显示屏。
当天下午,被扔进9号牢房的伊文再次被提出来,见到了傅浅知。
那时候伊文舌头还在。
傅浅知询问伊文关于纪清瑜的过往,伊文添油加醋,试图说许多纪清瑜的坏话。
傅浅知听得不耐,直接掐住人脖子。
伊文从鬼门关走过一遭后,终于不敢再耍花招,原原本本地讲了纪清瑜从小到大的事。
于是他知道,青年原来还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男朋友,是已经上过床要结婚的。
青年对男友温柔小意,会为他煲汤熬粥,他们恩爱情深,羡煞旁人。不像在他面前,总是那么嚣张狂妄,还娇气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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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的是,傅浅知听着他们的过往,总有一种不真实感,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青年跟他想象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他以为那人入狱前,一定是整片星海中最张扬放肆的星盗,开着飞船自由自在,是最艳丽热烈的红玫瑰。
伊文讲述的,却是一朵被大家保护得天真无邪的白茉莉。
割裂得仿佛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伊文告知一切后,跪下来乞求他,希望不要再和食舌魔待在一间牢房。
傅浅知没有批准。
这人出卖纪清瑜,害他入狱,虽也因此促成了他们的相遇,傅浅知也觉得不可原谅。
伤害过青年的人,他岂会去保护。
……
“典狱长大人,说了多少次,吸烟有害健康。”
傅浅知骤然回神,下意识掐灭手中的烟头。
他抬眸望向进入办公室的青年:“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容与驾轻就熟地坐在沙发上,随手抽过书架上的一本书摊开:“典狱长大人这几天又没休息好,黑眼圈有点重。”
“不是说了,不用再费心靠近我么?还来我办公室做什么?”傅浅知掩饰性地低下头。
容与又把书合上:“我来拿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容与起身,走到傅浅知对面办公室,试着拉了一下柜子。
没拉动。
“你是要拿回那枚玉佩?”傅浅知出声,“那恐怕不行,柜子上了锁。”
容与绕到傅浅知身侧,对他摊开手:“钥匙。”
傅浅知问:“那玉佩对你很重要?”
“当然。”容与低眸望着他,“送我的人说,我要把它保管好,就能和他一辈子不分开。”
傅浅知语气不觉尖锐:“因为是你男朋友送你的定情信物?”
容与眼里写着“你怎么知道”。
傅浅知酸气重得冒泡:“我失手砸碎了。”
下一秒,锋利的钢笔笔尖抵上他颈动脉。
“你最好是在开玩笑。”容与冷冷盯着他。
傅浅知从他眼中看到对玉佩的在意。
不,青年真正在意的,是送他玉佩的那个人。
那个伊文说的关于纪清瑜的许多点,都和他认识的青年对不上。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青年确实很在意他的男友,才会连对方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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