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马栏镇。
丁字街口，吱呀一声，一辆公交车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里面的学生出来了。
大多都是，父亲扛着被子，母亲提着包，儿女们清清爽爽地站在一边。
几乎所有学生都嘀咕一声，“这里好破。”
车的对面，站着两个拄着拐杖的老太。
一个老太说，“这些都是学生吧。”
另一个老太说：“对啊，马栏中学开学了。”
“哦。还是年轻人好啊。”
这时候她们看到一个学生下来了。
他肩上扛着一床被子，被子装在蛇皮袋里面。
袋子太小，被子露出了一截，被套的颜色原来是鲜红的，现在显得苍白。
这被子的年份可能比这学生还大。
他手里他提着一个蛇皮袋，袋子也装得满满的，而且还很有分量。
这个人就是刘肥。
他走向两个老太，“阿姨，请问马栏中学往哪边走。”
两个老太有点惊讶，问：“你也是马兰中学的学生啊。”
“对啊。”
老太打量一下他身上破旧的衣服，还有两个蛇皮袋，说：“不容易啊。”
刘肥点点头，说：“还好。”
另一个老太突然醒悟过来，这少年是在问路，她侧过身子指向另一边说：“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到了。”
“谢谢阿姨。”
“不客气。”
……
刘肥出了街口，就看到路的那头的中学。
距离大概有三里。
他手里提的东西有三十斤，肩上扛的被子倒不重，就是不好用力。
马栏中学，全称是马栏职业高等中学。
刘肥本来不想来读的。
他的前世就是学渣，这个肉身的原主人更渣。
但是家人却期待他能通过这所职高考上一所好大学呢。
他当然不想读，纯粹浪费时间。
但是，刘肥的母亲逼他去读。
“你不读书，能有什么出息！难道还想像我这样过一辈子的苦日子么？”
刘肥穿越过来的十天里，母亲逼了十天。
他最后忍无可忍，坦白了，自己是穿越的，自己并不是那个原来的刘肥。
刘母开始不信，后来信了。
但是她最后说：“你还是我生下的肉吧。”
刘肥无法否认，点头。
“那我还是你妈吧。”
刘肥只能乖乖叫了一声，“妈。”
……
刘肥何尝不知道读书是最好的出路呢。
但是这个母亲太苦了，天天赶早做包子，然后挑着担子去各村卖，对，是挑着去的，家里连买二手自行车的钱都没有。
一个包子五毛钱，靠着这一毛毛的钱，把刘肥养大。
而职高的学费是一个学期八百块钱。
哎，刘肥何尝忍心呢。
更苦的是，刘肥以前辈子的眼力，已经看出来了刘母其实患有重病，极有可能是癌症。
但是她从来不去医院，四处问各种土方子，各种熬。
哎，谁看不出这是绝望的挣扎呢，但是谁又能帮她脱困。
……
为了让刘肥去读书，刘母都哭了，差点跪下求她。
刘肥哪里敢让她跪。
这幅身躯虽然很差，但是还是她生的，没法否认，刘肥必须叫她妈。
……
刘肥到了学生，交了学费，分了宿舍，来到宿舍的时候，解开被子。
然后拿出自己的换洗衣物，还有一双筷子，一个从家里带来的一个海碗。
有个舍友惊讶的看着这个碗，说：“你拿这个打饭啊。”
“对啊。”
这个舍友对另一个舍友说：“你看，哈哈哈，他拿这个打饭，一个叫花子一样。”
另一个舍友，染着头发，斜躺在床上，抖着腿，正在拿手机聊天，听了这话，说：“滚，别人拿什么吃饭管你屁事，你以为你校长啊，管这么多事。”
然后他对刘肥说：“我叫林想，2班的。”
刘肥说：“我叫刘肥，5班的。”
“你先忙啊，我这里还有个妹子等着撩呢。”
“好。”
然后刘肥提着那个蛇皮袋出门，里面的东西还有二十多斤。
……
学校行政楼的一个附属房间外面，学生们排着队办饭卡。
办公的女老师头也不抬，说：“学生卡呢，打算充多少钱。”
刘肥掏出学生卡，问：“可以换米么。”
老师这时候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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