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就这么笑吟吟看着陆鸦。
端着汤碗的干枯双手有一些哆嗦，仿佛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僧人。
陆鸦一动不动没有去接。
老僧笑容未变，他撇了一眼星空下那水蓝色的地球。
在星空中。
那一抹蔚蓝美丽的地球就像宝石般夺目。
“二十万人族，要不是百万年前来过，我都不敢相信这就是人族祖星，竟然沦落到将要灭族的惨状。”
“可惜了。”
“想不到啊，随手埋下的一颗种子竟然能收到如此奇效，哈哈。”
老僧没有掩饰自己的开心。
他滔滔不绝地就像个话痨一样自言自语。
“其实你的拖延毫无意义。”
“在这颗魔气种子启动的时刻，本体那边就有了感应，另一手准备就会进行。”
“现在你们的帝境要么在边关分身乏力。”
“要么就在魔界无法回来。”
“数来数去，唯一一个有可能出现的只有一个骑青牛的李聃。
那也是一个逆天天骄，三十五万年前以一介布衣之身开辟地球到深渊的星空古道，这可是把魔界也吓了一跳。要知道那些埋藏在虚空内层的古道，稍一不慎就连至尊都要陨落。”
“不过他现在在哪里，想必你们比我们更想知道吧。”
“哈哈。”
老僧开心到想拍手。
只是一只手还端着汤碗，却是讪讪然的放弃了。
陆鸦面色已经转冷：“你对我人族倒是了解得很清楚。”
“那是。”
老僧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人族有个叫孙子的家伙说得很对，知己知彼么，老人家我也是与时俱进的。”
从他谈话中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上位者姿态。
仿佛就像个游戏人间的平常老头。
只是陆鸦可不敢这么认为。
单单几缕魔气幻化的法相就已经是大帝实力，本体的境界已经无法揣测。
“哦对了，差点漏了那条小龙。”
老僧目光越过陆鸦，饶有兴趣地看了看地球上空那片雷池。
隐隐有龙形生物在雷池中潜行。
他笑道：“你这种小家伙可能不知道，百万年前这条祖龙可是威风得很呢。
明明只是规则之身，却能超脱轮回，以灵身铸龙躯，我魔族有几尊至尊可是死在它的爪子下的。那些没了至尊的家族到现在都没有恢复过来。”
“此时它虽是新生，实力也继承了前身的一部分。”
“要是它刚刚睁眼，我这个大帝级别的法相也不敢随意出现。”
“你看，因果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
老僧说道：“你们一股脑把规则之力用在杀掉那些神祗信徒，最终又会因为没有规则之力限制我，最后你们依然还是祖星灭族的一幕。”
“二十万的族人，再加一个早百万年就被砸烂了的祖星，等你们边关的人族死绝，人族也就基本到头了。”
“百万年了。”
“凭一族之力，把我魔族驱逐出星海，且百万年不得寸进，放眼整个宇宙海，你们人族也当称得上最强一族。”
老僧叨叨絮絮许多。
他举着汤碗的手也许是有点累了，摇摇头想要放下。
而这时候一只手伸来，按住了他要收回去的手。
老僧微微一怔。
沉默了许久的陆鸦，忽然笑了笑：“都举了这么久了，还让你收回去，那我多不好意思。”
他接过汤碗。
望着那冒着腥臭气泡的血汤，皱了皱眉，然后缓缓倒掉。
老僧看着，也没发怒。
“呵……”
“既然你们能算到我和几位人祖有牵连，应该很好奇我的身份吧？”
陆竹呼了口气说道。
老僧微微眯了眯眼，但没有说话。
因为陆鸦已经继续开口：“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其实也有些话想说，你说……”他顿了顿，脸上出现了一些苦恼和疑惑：“你说，有人能在时光长河漂流而不受时光影响吗？”
老僧沉吟片刻。
摇头。
没有人能，就算那个为人族镇守着时光长河的燧人氏也无法不受时光影响。
“为何这么问？”
老僧眼里有奇诡的光芒闪烁。
陆鸦也没管老僧是否在使用什么古怪能力，他没有回答，而是轻轻放下石碗，有些伤感地回头看了看祖星。
忽然轻声发问：“你相信命吗？”
“命格？”
“……”
陆鸦沉默一阵，随后又笑着摇头：“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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