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圆月渐渐升起。
符阳县的城墙之外,放眼望去,悄无声息的挤满了头缠黄巾的青壮蛾民。
幽冷月光下,整整四万多具行尸走肉,面朝着由城楼改造而成的高耸祭坛,密密麻麻,排列出了整齐的方阵。
这阴冷而诡异的一幕,足以令人浑身竖起鸡皮疙瘩。
祭坛上,黄天祭师张曼升负手而立,望着头顶的月亮,默默估算着时间。
良久,他眼神一凝。
时辰已到!
他猛的扯掉头上的木簪,披头散发,手里挥舞着松纹宝剑,开始在祭坛之上步罡踏斗,状若癫狂的念咒、作法。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转化黄巾鬼卒的传承大醮,正式开始。
……
与此同时。
城内,县寺深处有一口血池。
黄天渠帅宗鼋高举着双手,一脸狂热的跪在血池前方。
他嘴里呢喃般的祈祷着,十根手指的指甲缝中,缓缓渗出一颗颗浓稠的鲜血。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他的每一根手指头上,都插着一枚牛毛细针,深深透进了指甲缝中。
如此锥心的痛楚,宗鼋似乎毫无所觉,任由指尖精血一点点渗出,滴落,融进了蓄满人血的深池之中。
滴答,滴答。
伴随着宗鼋指尖精血的滴落,血池开始涌动起来。
肉眼可见的腥红雾气,缓缓从涌动的血水中升起,在血池上空无声的翻滚着,越聚越多,逐渐形成了一团腥红血云。
宗鼋脸上的神情越发狂热,他整人跪伏在地上,蛇颈驼背,像极了一头老龟。
然后噗通一声,钻进了血池,激发自己的气血狼烟!
咕嘟咕嘟。
血池瞬间沸腾了起来,血雾以十倍的速度凝聚成型,融入半空那团的粘稠的血云之中。
轰!
片刻之后,血云像是突破了某种束缚,轰然爆散开来,化作淡红色血雾,以极快的速度笼罩了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县城内,无数的民房之中。
被黄巾术士挑选剩下、总数高达六万余众的老弱蛾民,被突如其来的淡红色血雾笼罩。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原本浑浑噩噩的蛾民们,吸入血雾之后,呆滞表情猛地一变,脸上充满了狰狞和凶暴,仿佛受到某种吸引一般,不约而同的冲出房门,朝县寺的方向汹涌而来!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县寺深处,宗鼋整个人泡在血池中,脸色惨白,似乎元气大伤。
可他的眼神却极度亢奋。
黄天血祭,正式开始了!
隐约间,他的驼背像极了一张龟甲。
……
县寺的内墙上,秦烈杵着长枪,无所事事的四下张望。
这里是墙头拐角的内侧,视线隐蔽,不必担心被人看到,他也就稍微放松一些。
“廖大哥,这所谓的黄天血祭,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秦烈忍不住转头问道。
从被带上内墙到现在,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时辰了。
除了天空中的月亮越来越高之外,半点动静都没有,完全看不出被吹得玄乎其玄的黄天血祭是什么玩意儿。
廖化站在墙头拐角的外侧,身旁是呆呆愣愣的刀盾鬼卒“呆哥”。
越过半人高的墙垛,可以看到四五米高的内墙下,就是空荡荡的长街。
听到秦烈的疑问,他摇了摇头:“城里的鬼卒老兵全都被拉上了内墙,似乎是在防备什么东西攻打县寺……总之很不寻常,我们小心一点不是坏事。”
话音刚落,县寺深处猛的响起一道闷雷,将正准备说话的秦烈吓了一个激灵。
然后,他瞪着天空,震撼的张大了嘴巴。
只见,半空中,浓烈的血云弥漫开来,宛如一道浑浊结界,将整座县城笼罩其中。
几个呼吸间,视野中已经充斥着淡红的雾气。
明亮的月光被染成了血色,朦胧昏惑,连几米之外的空荡长街都已经看不清楚。
“这……这就是黄天血祭?”
秦烈咽了咽口水,感觉触及到自己的知识盲区,忍不住有些心慌意乱。
“小心!”
廖化耳朵一动,目光望向被血雾笼罩的长街,神情无比凝重:“那里面有动静,正在快速向我们靠近。”
“什么动静?”
秦烈不明所以的望向长街,血雾朦胧,什么都看不到。
话音刚落,他猛的瞪大了眼睛!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长街方向的血雾翻滚激荡着,无数狂暴而狰狞的蛾民如潮水般汹涌出来,直扑县寺的内墙!
生化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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