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牛羊肉炖汤的浓香已经溢了出去。
一伙不良人在李渊面前终究还是不敢质问。
林川的身份已经逐渐浮出水面，只是他们不敢去确信而已。
当林帅的兵，那该是多大的荣耀啊！
想都不敢想！
就在一干不良人推门出去的那一刹那，诱人的香味让屋外站的笔直的李世民狠狠地咽了一口唾沫。
他馋这一口，可是有好些年了。
皇宫里的那些笨厨子，怎么调都没有林帅做的这般有味儿。
可很快，门，再一次被关上。
最后的画面，他只看见自己的老爹，一脸享受的喝着肉汤，大口嚼着林帅做出来的羊肉。
李世民差点没喊出来。
“倒是给朕留一碗啊。”
一旁的萧瑀同样也馋，瞅着李世民的慕言他倒是暗自偷笑。
昨天他可是在林帅家，吃过一回了。
比太上皇还要早呢！
……
“哎呀，哎呀！”
“贤侄啊，我可是好久好久没有吃到你做的饭菜了！”
“你可是不知道啊，老夫可是做梦都在想这一口！”
“今天总算吃到了，无憾了，无憾了哈哈哈。”
一碗牛羊肉汤下肚，让李渊无比的满足，在这一刻仿佛拿皇帝来他都不换。
“伯父喜欢就好。”林川微微一笑，又给李渊盛了一碗。
但这一次，李渊没有急着品尝，而是放下了碗筷，面露难色。
最终还是提了口气道：“贤侄啊，回来吧。”
“这大唐离不开你！”
林川摇头轻笑：“伯父言重了，这大唐离了谁都依旧会转。”
“我不在朝三年，我大唐国力不依旧也蒸蒸日上？”
李渊叹了口气道：“不，这不同。”
“若没有你，横扫四方，力压周边蛮夷。”
“对外率军苦战，对内大肆改革。”
“我大唐何时才能像今日这般繁华。”
“此事乃天下共知，贤侄岂能自掩耳目？”
林川没有回话，默默地从炉子下方提了一罐酒，拍开了封泥。
浓郁的酒香几乎在刹那间把肉香都给压了下去。
“这是我当年在长安开酒馆时酿制的最后一坛酒。”
“到如今藏了快有九年了。”
“伯父尝一尝。”
李渊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川，知道林川别有所指。
现在劝他只能适得其反。
只好道：“让世民进来吧，他毕竟是皇帝。”
“晾了他这么久，也够了，莫让旁人看了笑话。”
“你好歹也是我大唐的天将军，传出去岂不是太没有肚量？”
林川闻言在炉子旁又加了一只瓷碗，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有些事自然是没有肚量的。”
“譬如，九万条性命。”
“太上皇觉得如何？”
李渊一声长叹道：“此事，是我李家对不起你。”
“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世民已经知错了。”
“此番前来，就是来向你认错的。”
林川有些意外道：“他这牛脾气，倒是难得。”
“也罢，也罢，那就见一见。”
倒好了酒，肉香也正浓，林川咳嗽了两声，对着门外喊道：“老李啊，你这做生意的人，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酒馆啊？”
屋外的李世民闻声一颤，思绪似乎一下子就被拉回了九年前。
在长安的闹市，他微服私访时，无意间走进的一家小酒馆。
林川说的话，正是当年他们曾经有过的对话。
李世民努力回忆着当年的语气，扯着嗓子回道：“做生意赔了买卖，来向掌柜的讨碗酒喝，店家不会嫌弃我吧？”
里面的林川又道：“老李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在长安没几个朋友，你算是头一个，若是赔光了买卖，你就到我这酒馆来，别的不说，保你有口吃的！”
李世民的身躯有些微微的颤抖，一旁的萧瑀忙赶上去扶，却被李世民一把给推开了。
他这会儿哪里还不知道，这林帅是拿当年的事儿来教训陛下呢！
“我啊，就喜欢听你说话……”李世民似乎哽住了。
喉咙里似乎卡了刀子一般，他颤声道。
“掌柜的我来问你，我大唐要是与突厥开战，你觉得有多大胜算？”
屋内的林川呷了一碗酒，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似乎在搜寻着九年前那久远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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