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的后院很深，墙很高。
突然说话，会有回音。
所以左子瑜的声音就在高府后院飘荡了很久。
很多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长孙无忌回头看向左子瑜数秒，都没有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一个仆人口里传出来的。
长孙无垢小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眼儿弯弯看着左子瑜。
“我愿做公子的妻子~”
长孙无垢一脑袋扎进了左子瑜的怀里，小脸紧紧贴着左子瑜的胸膛，满脸幸福。
左子瑜知道，长孙无忌说要告诉高士廉提亲，不是儿戏。
隋朝大业九年，在长孙无忌的促成下，将刚满十三岁的长孙无垢许配给了李世民。
所以，他在高府拖了一年又一年，这一次，他真的不能再拖了。
虽然系统还没有激活，虽然他还是一个仆人，虽然他在世俗的眼光不可能配得上长孙无垢。
但他还是要试试。
长孙无忌的反应和左子瑜猜想的一模一样，先是震惊，随后，愤怒。
怒的是一个下人竟敢以下犯上，竟敢觊觎他的妹妹！
但长孙无忌对左子瑜还并没有特别蔑视，因为他听说过高府有一个布衣才子左子瑜。
有一手好字和不菲的文采。
但这是左子瑜作为一个下人的加分项，是在主人面前讨取欢心的手段，而不是不自量力的资本。
下人终究是下人，有些人一出生就注定是被人踩在脚下，而些人一出生就注定钟鸣鼎食，有些人注定不不可能。
长孙无忌压制住了心中的盛怒，冷声问道：“多久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骗我和舅舅多久了？”
长孙无垢有些害怕，紧紧的抱着左子瑜，不肯松手。
她第一次见兄长这么生气，自从被同父异母兄赶出家门之后，他是第一次见兄长对自己发这么大的脾气。
左子瑜镇静道：“五年，自从长孙无垢来高府的第一天开始，我们便情投意合……”
话还没说完，便被长孙无忌打断。
长孙无忌在暴走的边缘，但他不想妹妹的丑事在高府人尽皆知，因此压低了语气，竟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我长孙家门川鼎钟，家世山河，纵然此时已经不再长孙府，但在这洛阳城，依旧是要让人高看一眼的，无垢是天之骄女，才思敏捷，容貌倾城，日后归宿必是栖枝为凤。”
“而你，只是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流民，若非舅舅心慈将你留在高府，不然恐怕你连活下去的资格都不一定有。”
“有些鸿沟可以填上，如富贵和财宝；但有些鸿沟，终其一生也不可能填上，那便是身份和地位。贱民终其一生都是贱民，王侯生来便是王侯。”
“无垢年少无知，或许错付了情衷，儿时谶言，笑笑便算了，你有才，也不像心机之人，我饶你一命，今日滚出高府，若再在无垢面前出现，我定是会砍了你丢入洛河喂鱼的。”
“你，听明白了吗？”
长孙无忌目光微寒，语气冰冷。
声音不大，但在后院的高墙中，这些话如同千万道利箭，贯穿他的胸膛。
“兄长！我不是戏言，无垢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子瑜，你不要赶他走好吗，无垢求求你了，兄长……”
长孙无垢梨花带雨，小手紧紧握着左子瑜的手掌，十指相扣。
“你若再敢说一句，我一样家法伺候！”长孙无忌暴喝一句，眼眶怒火喷涌。
左子瑜走向前一步，问道：“如果我定要娶无垢呢？怎麽样你才会让无垢嫁给我？”
长孙无忌看着年龄也就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眼中浮现几分怜悯：“门不当户不对，无论你怎样，都不可能。”
“来人，把左子瑜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很快，几个家丁来到后院。
“公子，左小郎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重的刑，若是五十大板下去，恐怕小命都要没了。”几个年迈的家丁心疼的问道。
“不要多问，待下去打便是，是死是活，看他造化。”
“兄长……不能打……”
“兄长，求求你放过子瑜吧……”
“你要执意打子瑜，我便和他一起受罚！”
左子瑜摇了摇头，安慰道：“无垢，别傻，我没事的。”
“左小郎，你可要忍着点啊，扛过去就好了。”几个家丁说完，拿起刑杖就夯打了起来。
左子瑜咬牙扛着，汗如雨落。
长孙无垢被长孙无忌拉在身边，只能绝望的看着。
“打完了。”
家丁急忙禀报。
长孙无忌点了点头，看着左子瑜，冷声问道：“知错了吗？”
左子瑜吐了一口鲜血，森冷道：“他日我若为王侯，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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