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把面前的酒碗推到了李世民面前,示意他给自己满上。
一杯天可汗亲手到的酒下肚,余烬这才继续说了起来:
“那么颉利也不是傻子,他决不能容忍自己的权利受到威胁,
那么问题来了,他的威望越来越低,那必须挽回自己的颓势,
你说,如果换做是你的话,你要怎么做?”
李世民也给自己到了碗酒,闭目想了想:
“要是我的话,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既然是因为我把自己子民的活路给断了,把他们的牛羊都换成钱自己享乐了,
如果我要维护自己的地位,那就再把拿过来的还给他们就是了。”
余烬拍了拍巴掌:
“你说的不错,你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那颉利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但是反观颉利这个人,早年还算的上英明,但是自从那个什么赵德言过去,
一力鼓吹要在草原上施行改革之后,颉利就一天比一天变的昏庸起来,
这赵德言听说是个落魄的举子,干正事不行,但是阿谀奉承那几套倒是学了个明白,
在他的伺候下,颉利过得越来越舒适,
用着汉人打造的家具,穿着汉人纺出来的丝绸,喝着汉人酿造的酒,
一切都比他以前过的苦日子好的太多,有句话说的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颉利已经享受够了人间最精美的东西,而这些东西都是赵德言从下面部落里抢来的,
那你说,现在让颉利把自己抢来享乐的东西都还回去,他会还吗?”
李世民轻轻摇了摇头:“断然不会,现在的颉利只是个贪图享乐之徒罢了。”
余烬冲着他挑了挑大拇指:
“那好,问题就来了,他又想维持自己的稳定,
又不想把自己抢来的东西还回去,那他要怎么做呢?”
李世民猛地一拍桌子,咬着腮帮子说道:
“自然是来大唐抢,把抢到的东西都分下去,
手下的部落里没了牛羊,却有了更加好的中原产物,自然就没有人不服他了,
这个就是先生说的什么灾难转移?”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也叫风险转嫁,都是一个说法,
这么做的好处有很多,颉利既可以把抢到的东西都分下去,维持自己的稳定,
更可以通过交战把跳的最欢的那批人派来与唐军硬拼,消耗那些部落的实力,
更可以通过一次劫掠选出新的一批忠于他的勇士,用来强大自己的部落,
而且中原人很富,抢走的东西完全可以让他在草原上继续快活两年,
他甚至连政策都不用改,等两年以后抢到的东西都用的差不多了,
他在告诉子民们继续抢便是,
两年时间,足够大部分百姓还乡重新建立家乡,他们只需要再来抢一次就行,
周而复始之下,他能继续酒池肉林下去,
反抗他的人都被他推到了前线上,十不存一,
剩下的人就是颉利说了算的。”
“可恶啊,可恶!”李世民一把就把面前的酒碗砸碎,鲜血顺着桌面缓缓的流了出来。
余烬一愣,把李世民的手拉起来看了看,发现只是划了个小口子,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别到时候李世民一怒之下死在自己家那可就乐呵了。
拍了拍李世民那只完好的手,安慰道:
“别生气啊,生气又没有什么作用,现在咱们应该想的是怎么对付颉利才对。”
李世民撕裂自己的衣服,草草的把手包扎一下,正色说道:
“是我孟浪了,还请先生不吝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咱们两人简单的谈论一番罢了,
刚刚我的推论看样子你是赞同的,那么咱们就继续顺着刚才说下去,
既然已经确定了颉利此番出兵的目的,那么不难推测他此行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
余烬的话说完,李世民接话道:
“就是来抢的?”
余烬点点头:
“他们就是来抢的,没有别的目的,
突厥能被派出来劫掠的,加起来不到二十万人,
这二十万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正好卡在了陛下最难受的点上。
我大唐的府兵加起来最少也有五十万人,而且均是自带铠甲武器的精锐,
反观突厥,二十万人,想来有半数连个铁质武器都没有,他们就是占了个弓马娴熟的便宜,
陛下要是真狠的下心,调来二十万甚至更多的府兵和突厥正面打上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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