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僵在此处,秦老太君也有些为难。
若是成培年跟田佩蓉有了儿子,她有上百个法子叫成家没脸。
可偏偏成培年到现在除了成天复以外,就没有别的儿子了。就像桂娘说的,就算天子出面处理,也没有让成家无后的道理。
而且这等子家事,只能当事者坐下来静谈,哪位青天大老爷都懒理这种难缠的官司。
没有办法,老太君抬头看了一直沉默不语的知晚,开口问道:“香桥,你的脑瓜一向灵光,依着你看,你表哥该不该回成家?”
知晚放下茶盏,想了一下说:“表哥虽然跟着姑母过活,却并未改姓,将来成家立业,生子也是姓成,算不得让成家无后……而如今成家闹的意思,显然是觉得表哥有出息了,想让表哥回去,以后说不定还要与田家结亲。可表哥今日娶了田家的一个闺女,明日便是要周全田家在朝堂上的事情。如此往复,表哥到时泥足深陷,朝堂上也无法坚持自己的想法,必定后患无穷……”
当她慢条斯理的说出这话时,成天复倒是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小姑娘不光是模样没有长歪,心眼子也是越来越活络,清明透彻,一眼就看出了症结所在。
可得晴却一味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听了香桥的话,撇嘴道:“那你这意思为了成全哥哥的大业,我就该牺牲自己的姻缘,认着父亲胡闹,最后不得不嫁给个浪荡公子吗?”
不过成天复却并不觉得这里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对得晴说道:“母亲和我不点头,谁能迫你嫁人?咱家就是这么个情况,瞒也瞒不了人,齐家公子真想娶你,就算不在京城,随便选个地方也能成亲,我父亲还能去朝堂告假奔赴外省去闹吗?可若人家觉得我们家的情况丢人,以后就算父亲点头,你嫁过去也会被人说嘴,若是齐家真的不愿,我们也不要强人所难。改天寻了适合的借口,跟他家解除婚约就是了。”
得晴没想到哥哥竟然是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想到自己跟齐公子被迫分开,一时间悲愤上头,哭着就跑了出去。
桂娘心疼女儿,自然也起身追撵过去。秦老太君摇了摇头,觉得遇到成家这样自私的人家,还真一时没有什么好法子。
可若这一次被他得逞了,那以后也是后患无穷。
知晚没有说话,虽然这些年来,她真心为祖母和表哥操持着这个家,但是事关得晴的婚姻大事,她自觉作为外人也不好插言。
而且她觉得表哥的话很有道理,任你平日里再会写情诗,再会甜言蜜语,可若真的有了事情,不能替妻子担当,那么平日里的风花雪月,吟风诵月还不如一声响屁来得干脆。
听姑母所说今日的情形,那位齐公子也去了,平日里的书信写得那么热络,可现在却缩在父母的背后不说话,足见是个没有担当的。
依着知晚看,表哥不见得没有办法整治他大伯和父亲的胡搅蛮缠,只是今日看了那未来的妹婿一面后,他压根就没看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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