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靖说眼下有一个难题,李牧倒来了兴趣。
看来人真的是术业有专攻,李靖虽然驰骋沙场,几乎可以说是战无不胜,但是朝廷这潭水恐怕比打仗要更深的多。这里面牵扯很复杂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绝不是靠杀伐果断可以解决的。
李靖又喝了一杯酒:“其实,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
李牧奇怪的放下了酒杯,看着李靖。
李靖看出了他的意思,对李牧说道:“有人拿确作的证据向朝廷报告说,有很多地方上的,尤其是边疆的将领,冒领军功,而且还大量的冒领军饷。这样一来,朝廷每年大量的军事开支,就成了一个笑话。要知道,供养一个士兵,朝廷每年要花不少银子呢。一个士兵相当于十个百姓的用度。而且,虽说保家卫国,但是边境上的这些将领们,往往和边境上的一些少数民族,打成了一片,互相狼狈为奸。二者相安无事。但是,他们却常常报告,有各种战斗取得胜利,这样朝廷就不得不给他们有所奖励。一来二往就成了风气,其实这些钱,应该来说都打了水漂!”
李牧听了,沉思了一会儿,看着脸庞略微有些发红的李靖,问道:“那么,我冒昧的问一下将军,您的手下有这种情况吗?”
李靖虽然喝了不少酒,李牧这样一问,立马挺起了精神,断然的说道:“老夫手下怎么会有这种事呢?实话告诉你吧,老夫在各级部下之中都有自己的眼线,专门刺探和处理这些事。在我的手下,要说完全没有,恐怕也不实际,但是,老夫认为大部分人还是不敢的。这也是老夫征战多年来,一个独特的习惯。”
李牧钦佩的听着李靖诉说着他的治军之道。心里不禁感叹,自古以来的名将,都是军纪严明,说一不二,像李靖这样的做法,在旁人看来似乎有些过于严酷了,但事实证明李靖颇受手下的将士爱戴,并没有人觉得跟着李靖,拿不到多少好处。
李牧接着问道:“将军,那您认为这件事该不该办呢?”
李靖斩钉截铁的说道:“当然应该办,这件事有百害而无一利。”
“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出来说话呢?”李牧疑惑道。
李靖这下子,有些难以出口了,连喝了两杯酒之后:“因为这里面牵扯的面太广。老夫虽然治军之中养成此种习惯。但是,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带兵之道。老夫也深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老夫治住的。”
“那为什么您手下都这么听命于您呢?”李牧不解的问道。
李靖诡秘的一笑:“做任何事,从开始的时候就要谋划好,比方说,老夫特别重视挑选士兵这件事。一般的将领挑选士兵往往交给底下的人干。因为这件事十分繁琐,眼前也看不到什么利益。况且,人们都以为当兵吃粮,谁来都一样。”说到这里李靖自豪的又喝了一杯酒,接着说:
“其实不然,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同时也必作于易。每当老夫的军队里要招收新的兵丁的时候,老夫就亲自坐镇。有的时候不方便出面就在暗地里观察征兵的细节,老夫以多年的眼力判断,有哪些人是一个当兵的好材料,就悄悄的把他留下。对于那些本来不适合从军的人,老夫就悄悄地做了记号,最后整理成名单,找个由头,就把他们开去了,不让他们进入老夫的队伍。”
李牧听到这里,向李靖投过去钦佩的眼神,拿起酒杯,举得高高的,敬了李靖一杯。
李靖也颇为得意,兴致上来说:“其实老夫,平日里在外非常威严,手下的许多将领跟了老夫十几年,都觉得老夫威严如老虎,不敢和我造次。真没想到啊,来到了长安却能和你这么一个忘年交,开怀的饮酒交谈,老夫心里真是惬意呀!看在你让老夫开心的面上,老夫再传授你一条治军之道,那就是,挑选兵和将领的时候,一定要挑那些比较有文采的人。”
李牧不解的问道:“难道当兵也需要文采吗?据我所知,大部分的兵士只需要勇敢即可,只有极少数的职位才需要读书人呢。”
李靖笑了笑,摆了摆手:“你有所不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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