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骆修无奈地笑来,摇了摇头。换上那双灰色的狐狸头拖鞋,他跟着走进客厅内。
“我先上楼淋浴去啦。”顾念的声音从楼梯里传回来。
“嗯。”
“……哦,对了。”已经没了人影的楼梯上,拐角位置又扶着把,晃来一颗朝下趴着的脑袋,“你今像有个快递寄过来了?我给你放在客厅置柜上了,没拆。应该是个盒,体积还挺大的,是不重。”
骆修走向置柜,一眼就看到放在上面的小纸箱。他的目光松下来,笑意也更温了,“是我收过的一件礼。”
“礼?”
“对,也是我收到过最珍贵的礼。”
“…噫,那我更奇了,待会儿我洗完澡下来可以看吗?”
“当然。”
“那你等我,我很快就洗完下来看!”
“……”
小姑娘踩着拖鞋啪嗒啪嗒上楼的声音慢慢远了,骆修垂眼站在置柜前,望着那个盒看了很久。
然后他双捧盒,拿回客厅中间。
沿着封盒的胶带,用最薄的刀片一点点拉开,骆修的动作缓慢而翼翼,仿佛里面装着的是什么轻蹭一下就会碎掉的珍贵品。
等盒终于打开,里面的东裹着一层薄薄的防尘纸露了来。
骆修把防尘纸从边角掀。
一条褐色的,质地柔软而针脚认真的织长围巾,安安静静地躺在盒里面。
——《盲枝养鹅日记》的1.0版本里,顾念提过的那条学了个月终于学会也成功织来的围巾。
只是当年收到那些每个月都会寄来的礼时,他并没有查看任何一件,所以连盒都没拆开过,所幸一直完地放在他前经纪人名下的仓库里。
更幸运是还被他找回来了。
虽然想等顾念下来让她第一眼就看到,骆修还是忍不住伸过去,从盒里拿那条围巾。
入的质地他想象中一样柔软,每一针每一线都是他的小姑娘按照教程认认真真学过一遍又一遍的结果……
骆修将围巾捧来,还未再做什么,一张卡片突然从展开的围巾中间翩然落下。
骆修有些意外,弯腰捡那张卡片。
大约是张风景信片,正面是一片傍晚的海面。
阳摇摇欲坠在海平面的尽头,空半昏半暗,晚霞将尽,最后一点余晖辉映在海面上,晃着粼粼的光。
骆修将卡片反转,在光洁白净的信片背面,只用黑色签名笔写着几行娟秀的小字。
[“夕阳是将死吗?”]
[“不。它是重生。”]
[——]
[夕阳将落前,感谢你成我余生的光。]
骆修望着那个时间那两句仿佛他曾亲身经历过的对话,他皱眉思索,到某一秒电光火石间,骆修的身影蓦地一僵。
深埋进他记忆里的那场夕阳晚风,终于带着他所曾忘却的一段记忆,这条姗姗来迟的围巾一,在这个傍晚叩响了他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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