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兮在府中和父亲商议读书的事儿。她其实一直自己看书,读了四书,就是不爱《女训》,父母便也不逼她了。她读书时喜好历史与诗词,因此从彭礼便想要找来当初教她哥哥的那个先生再来教她。
只是还少个伴读,她的三个丫鬟:凌冬儿,朱夏儿和清秋儿中,也就冬儿算是读过书的,但她是颜兮身边的大丫鬟,平日里要管理的日常之事太多,也得不出空来。
书房里,从彭礼跟颜兮正说着话:“要不改日让你吉方叔给你找个伴读,他这个国子监祭酒要找个伴读还是容易的。”
颜兮赶忙摆手拒绝:“还是从府里挑得好,外面的人我又不认得。再说国子监找来的人,多半也是学究得很,三句话不来就之乎者也的。”
“读书人的学究不是坏事,起码能管管你,别让你整日里做事出挑任性。”
颜兮反驳道:“我哪里任性啦?婚事本就是大事,再说了,人生短暂,如果不按照自己的性子喜好潇潇洒洒轰轰烈烈活一辈子,那岂不是太冤枉了。”
从彭礼不住摇头:“平时太过纵容你了,让你生出这些想法。你可知世上这么多人,有多少人想如你说的那样潇洒,又有几人真的能够办到?上到宫内皇室贵族,下到黎民百姓,谁又不是被圈在了一个圈里,要按照规则做事?这个圈,你跳不开的。”
二人争辩间,从彭礼的夫人,颜兮的母亲芩氏走了进来,芩氏芩氏四十上下,容姿从容端雅,但实际上却是外柔内刚的性格,做事果决能断,很是要强。娘家那边又出了个良妃,因此家族兴旺。也是因她里外打理,从彭礼才坐到了翰林院掌院之位。因此在从府里,明上从彭礼乃一家之主,可暗里都知道芩氏才是真正管着里里外外事务的人。
她穿着件枣红色长裙,缓步而入,身后的两个丫鬟手中端着两杯热茶,她道:“想你们父女俩就是在这儿不知又商议什么呢,这初春还有些凉,快把桂圆茶喝了再说。”
从彭礼与颜兮端过茶来,父女俩互看一眼,乖乖地一口气把茶给喝了。而后从彭礼才对芩氏说起颜兮读书的事儿来。
芩氏听后笑道:“还道是什么大事儿。兮儿自己的伴读,就找个她自己喜欢的人选便好。否则以后二人有所间隙,倒平添了心烦。”
颜兮听后喜上眉梢,跑去挽着芩氏的手。从彭礼在旁讪讪不再多说,心中才明白这丫头的这些任性还不是被她娘惯出来的。
三人正享天伦之乐,有小厮走进来报说:“门外有个少年说是小姐落了帕子,给送来了。”
颜兮先是一愣,旋即站起身道:“是了,我的手帕这些日子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定是那天出门时丢了。那个少年……是他!”
她忙问小厮:“他走了没有?快带他进来。”
小厮退了下去,芩氏问了从彭礼来龙去脉,在心中做了番计较,便也跟了出去。远远便见大门处,颜兮正笑着跟一个与她差不多高的少年说着什么。
那少年虽然年纪不大,眉目却生得很是清秀,一双黑眸尤为好看,敏锐又淡泊,是不该出现在他这个年纪的神情。但他看向颜兮的神色却很温和,静静地听她叽叽喳喳地说着。
芩氏走来,站在那边的下人忙行礼,少年回过头来略一打量,便低头恭敬道:“夫人好。”
芩氏一点头,问颜兮:“谢过小哥了吗?”
“早就谢过啦。”住了住,颜兮又道:“对了娘,刚刚和他聊天,听说他会读书写字,还会下棋呢。一会儿我能留他在府中陪我下会儿棋吗?”颜兮问少年:“你愿意吗?”
少年感受到芩氏的目光,对颜兮道:“我今日来是还小姐的手帕,既已归还,就不便多做打扰了。”
颜兮顿时失望,看向娘亲寻求帮助,芩氏一笑,道:“兮儿素爱下棋,只是我们这些女流之辈都不善此道,既然小哥懂些,那莫若不要再推辞,也算圆了兮儿一个小心愿。稍后我会命人送来茶点,你们可以多玩一会儿。”
少年这才不再推辞,芩氏问他:“还不知道小哥叫什么?是否需要派人与你父母知会一声?”
少年知道她在试探自己底细,便微一笑道:“回夫人,小人自幼丧母,父亲在七年前的瘟疫中也去世了,从此便流落漂泊,在私塾中帮过杂活,也在武行做过学徒,什么名字都被叫过,只记得自己姓‘吉’。但姓甚名谁也不太在意了,久而久之便被叫做‘无名’。恐此名辱没夫人之耳,因此没有介绍,还望见谅。”
颜兮捂着嘴难过道:“原来你也是个可怜的人……那你现在呢?都在做些什么?”
少年对她道:“我其实刚辗转来到京城,在‘桐青学堂’做过杂役,如今在‘惠来米铺’做杂工。”
芩氏一直微笑着听他的回答,而后点点头,对颜兮道:“你们去玩儿吧。”
她目送二人远去,而后对身边的大丫鬟说道:“你去找老爷,说让他找人查查这个少年的来头。一会儿兮儿定会提议让我将他留下作为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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