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附近有家食肆。”
颜兮爽快答应下来,便随着少年一同前往。
途中颜兮再问他名字,他说自己无名无姓,无父无母,别人都唤他“无名”,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二人一路来了食肆落座,颜兮招呼小二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肴,待菜上齐,颜兮便也说起自己的事情来。
她未说自己家世,只是说自己的父亲欲将她指婚给一个不喜欢甚至都没见过的人,她与父亲理论,父亲不听,大吵一架。她前思后想,觉得自己的一生不能就这样被人困住,便偷偷跑了出来。她想要去东北找自己的哥哥,让他来替自己做主。
这一路路途遥遥,又艰难险阻,她一个小丫头只身一人怎么可能能顺利到达,少年听后也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但颜兮却随后对他说了自己详细的计划,旅途中每日落脚的地方,路上能接头又不会告密的亲戚,以及各种突发状况应对的方式,都大概安排得详尽了。只可惜出师未捷,就遇上了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可见自己的经验太浅,还是不能预料到所有问题。
颜兮在那边天真地叽叽喳喳地说着,眸子里尽是机灵剔透的光,少年沉默地听着,天色将暗未暗,在窗外印着深紫色的云影流动。
颜兮已谈起了三王子南荣子明来,她问少年:“人家都说三王子备受王上恩宠,大有可能被立为王子,你说……他真的有可能是未来的王上吗?”
少年稍思,答道:“据我所知,四王子的母后乃如今最受圣上恩宠的文贵妃,母凭子贵,也并非不可能。”
颜兮点点头:“也对。总之……皇室的事情,就是很复杂,一步走错就是连累满门的掉脑袋的大事。我听说早在十几年前,王上的兄长,汾京骏王就被满门抄斩了,就因为——”
她忽意识到自己有些失言,便止住了话,抬眼看到少年正盯着眼前的茶碗沉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她便岔开话题问:“我尽说我了,却没问你,你一直都自己生活吗?”
少年答道:“是。”
颜兮落寞问:“……会孤单吧?而且,京城不比别处,若无人照应,是要更难一些的。”
“也已习惯了。”少年淡淡回答。
住了住,他忽道:“若能有家人,自然是好的。”
颜兮点了点头,兀自想些什么,眼神中忽然又有了光彩,道:“等我从哥哥那里回来,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此去路途遥远,也不知多久能回。”
少年听她这样说,垂着眸子,嘴边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走进来三人,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穿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和一个十八九岁模样清秀,身穿蓝衣的姑娘。他们三人进了食肆环顾一周,那姑娘最先发现了颜兮,惊喜地对华服男子说了句什么,而后三人一同看了过来。
背对着他们的颜兮尚未察觉,少年早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却装作没有看到。
那三人走过来,蓝衣姑娘轻声叫道:“小姐。”
听到这个声音,颜兮立刻暗叫不妙,却已知无路可逃,只好回过头来。看到为首的那男子后,满脸尽是讨饶和失落之色,就像顽皮的孩子被抓了个现行。
华服男子冷着脸低眸看她,声音中厚低沉,显然是带着怒气不好发作,道:“我看平日里真是太放纵你了!马上跟我回去!”
既已被逮到,颜兮只好就范乖乖说道:“是,爹……”
只是她心中却不明白,这偌大的京城,父亲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他能亲自来抓人,自是十分确认自己的位置了。想到这儿,她不禁看了一眼仍旧坐着的那个少年,而后很快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自己没有说过家世,况且他一直跟她一起,如何能通风报信呢,再者说,通风报信对他而言也没有任何好处呀。
其余三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黑衣少年,颜兮忙道:“爹,是他救了我!一定要重谢于他。”
华服男子略有疑惑,看了看少年,转过头对壮年男子使了个眼色,而后不由分说地拉起颜兮向外走去,蓝衣姑娘跟了上去,将随身带着的袍子给颜兮披在身上,趁着华服男子教训颜兮的空隙,小声问道:“小姐没冷着吧?”
华服男子亦在说了她一顿之后不忘关切问:“可有哪里不舒服?”
那三人向大门处走去,这边那个魁梧的壮年男子对少年和颜说道:“多谢小哥了。”说罢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单从他拿银票时的动作,便能推断出上面绝对不低的金额。
但少年起身道:“只是帮了小忙,不必。”
壮年男子坚持要给,少年不再说话,也并不去接。壮年男子便明白他是坚持不会要的,他明明衣着简单,看样子并非富贵人家,却不愿受人恩惠,男子心中不禁对这少年有了几分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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