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不让走,那,我们就拐回去?”
“那哪行,我再和他说说。”
周健雄没想到冯喆根本不上他的套,只有一个人又到了桥上和那吸着烟的老人说话。
冯喆问田永玺了解这三无桥里面的情况不知道,田永玺表示自己不清楚,说话间,周健雄已经在挥手让大家过去了。
这座桥是钢筋水泥铸就,很结实,桥的两边竖着两排栏杆,上面还带着锁,王丹阳看冯喆的表情,仗着自己是女的,觉得女人对男人有天生的亲近作用,就过去问桥边蹲着吸烟的老人:“老伯,这桥好好的,为什么不让人走啊?”
“三无!人家有关部门说有害人民群众生命健康和安全。”
这样的语句绝对不是老汉能独创的,肯定是引用谁的原话,王丹阳笑笑看看冯喆,又问:“怎么就危害了?这桥,是你家修的?修桥补路,那是大好事啊,你们乡里领导没有表扬你们?”
“不抓我儿进监狱就行了。表扬,老汉我担待不起。”
“进监狱?老伯你这说的也太严重了,怎么回事,能给我说说吗?”
王丹阳说着话,周健雄看冯喆的模样,自己从兜里掏出了一盒烟抽了一支给老头递过去,老人却不要,说:“我抽不起你的烟。公安,没劲。怎么回事?我儿在乡上做生意,见乡上娃娃来上学爬沟上岭的危险,就出钱给这修了桥——都是钱多了烧的!还请了省里一个什么桥梁工程设计师设计了图纸,生意都不做了,自己当什么修桥的监工,花了好几万!好几万!”
老人说着翻眼看了王丹阳一眼,对站在一边的冯喆几个看都不看:“桥修好了,学校的校长觉得这是好事,就给乡上说了,乡里的一个当官的还来这里剪了彩,还说要给我儿送锦旗,可是没过几天,县里面来人了,是个什么部门?反正是有关部门!这有关部门的人说这桥是没设计没资质没验收的三没桥,为了乡民和学生娃的安全,要将这桥给封闭了。”
“封闭了不说,还要我儿拿什么国家有鉴定资质的单位出什么安全鉴定书,不然这桥就不能再用。你说是不是钱多了烧的!”
老汉一边说一边满嘴的埋怨,王丹阳问:“那你儿子不是和乡里的领导来这里剪彩了吗,怎么不去找找乡里?乡里就不管了?”
“那乡里的领导也是手榴弹擦屁股,自己都顾不得自己了,因为桥的事他都被处分了,有关部门说他是无组织无纪律。他又不是县长。”
冯喆听了没吭声,田永玺问道:“那这事下来怎么办?”
“能怎么办?桥修好了不用怎么办?人家要鉴定,咱就鉴定,我儿说了,反正咱那会修桥是为了娃娃安全,又不是要什么表扬,他就到县里问了,可是县里和市里就没有技术能力和设备,也没有资质来搞这个鉴定。”
“没法,我儿又到了省里——钱多了烧的!好好的生意不做了,就一天胡毬折腾!”
老汉说着咳嗽几声:“到了省里,有鉴定的单位了,人家有资质的专家说了,要是拉着设备和带着鉴定的技术人员来五里屯啊,一来回的鉴定费要十万!钱多的烧的!”
田永玺看着冯喆,冯喆看着王丹阳,王丹阳问:“那老人家你就一天总是来这啊?”
“没事给自个找不自在!修桥养路那是自己的事情吗?你一个小农民发点财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一天净是干国家干的事,你给国家排忧解难,人家当你是回事了?前面表彰你后面就说你违法,修桥才用了几万块,这一鉴定要十万!那还鉴定啥?这不是钱多的烧的!”
“那,那些放学上学的娃娃,你老人家让过桥不让?”王丹阳继续问。
“不让能么?封了桥娃娃就翻栏杆,出了事掉下桥去不还是我家的责任?谁让他能的要多这事!我这不就来看桥?我就专门堵你们这些开车的。我都七十三了,还干这事,你说我儿子是不是给老子找不自在?”
众人都无语。
一行人过了桥,冯喆问周健雄:“那个背着处分的乡长,叫什么?”
“周建仁。”
“哦,”冯喆笑笑的点头:“这个乡长,和周所长同姓,没准还是亲戚。”
周健雄点头说:“是亲戚,是我家老二,他是副乡长,乡里人都知道。”
“哦,我不是乡里的,也是县上新来的,不然,倒是应该了解这些。”
冯喆说完就上了车,田永玺看了看周健雄也跟了上去,周健雄就像没听出冯喆的调侃一样上了车继续带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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