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裕鸿和介晓今天上班又迟到了。
六处的办公室有五十多平方,窗明几净,光线充足,视野很好,冯喆的位置在里头最靠墙角那,连上他,屋里这会一共有六个人,因为节后刚上班,其他人都坐着整理自己的物品,马英华拿着水杯子一边从饮水机里接着水一边不满的说:“哟,现在可是八点多了吧?八点二十了,我没看错!不是说今早有个文件要学习的,怎么没动静?不能放了假就把人心放野了,刚过了节就这样自由散漫?纪律!”
马英华这话也不知道是冲谁说的,她说着话将水杯盖拧紧了挺着胸踱回自己的位置上,伸手又将杯盖拧开,嘴吹着杯子里漂浮的茶叶,眼睛看了看靠着窗户坐着的李卫国,而李卫国没反应,她又看着坐在李卫国对面的张爱红。
可是张爱红也没动静,马英华拧了一下腰又瞧了瞧冯喆。
冯喆的脸上一副茫然,似乎根本没听到马英华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但他还是对着马英华微笑了一下,像是一种回应,心里在想冒裕鸿形容马英华走路的模样:似极了刚被公鸡“踩配”过的母鸡。
这时靠窗户放置的办公桌那儿,李卫国抬起腕子一看时间说:“是八点二十了。”
“人都没到齐,怎么学习?”坐在李卫国对面的张爱红脸上也不知是冷笑还是鄙夷的回答了一句,让人猜不透她是对迟到的人有意见还是厌烦屋里的某一个人。
张爱红脸上的神情实在难以琢磨,她接着站起来也拿着水杯去接水,因为刚刚马英华接过水,饮水机里的水不开,张爱红皱了一下眉说:“不是八点能是几点?不到八点岂不是还不到上班时间?不到上班时间大家伙在这干嘛呢?加班?加班至少要百分之三百的加班费吧,这钱谁出?”
“该由谁出就谁出,反正不是我们出。我们六处有领导,上面还有组织嘛。”
你也知道有领导,有组织!你一个正科大早起的在叫什么?轮得到你?你急什么劲!真是一个有了极度进步饥渴症的积极分子!张爱红没接马英华的话,对着李卫国说:“我说老李,你也该关心一下我们处里的办公设施吧,你看看,这饮水机是新的还是哪年的老古董了,要说新的,新的没用就这样?就算不是古董,质量是不是不过关,也早就该换,烧水慢不说,出水量也不大,该解决吧?不要旧思想旧观念,左三年右三年的,等来等去就没有了结果,打太极呢?对问题可不能一拖再拖,这不是私人身上穿的衣服鞋子,属于办公器械吧?这是公事,你这个副处长得向领导反映。基础设施不好,工作能有效率?你该不会让我们大家伙缝缝补补又三年吧?”
马英华听着翻了个白眼,讽刺了一句:“你不也是副处长?你就不能反映?”但是声音有点小,张爱红没听见。
张爱红和李卫国年纪相仿,都是五十多岁,两人都是副处级,在冯喆没来六处之前,信息与政策法规处这间办公室就他们一男一女俩副处长,其余人一个正科级,两个副科,再有就是俩科员,有人在背后叫李卫国和张爱红是哼哈二将,外人表面看起来两人关系莫逆,其实了解的人都知道,但凡是李卫国赞成的,张爱红都反对,凡是张爱红坚持的,李卫国就拆台,两人当年同时到的单位,年纪相仿,无形中就成了竞争对手,但这么多年过去了,斗来斗去还是棋逢敌手,斗的结果是级别相同,谁也奈何不了谁,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绊脚石,所以更加互相的看不顺眼,二三十年间都难以一分高下。也因为在一起工作时间长了,遇到事张爱红要是一开口,李卫国就知道张爱红下来要说什么,换成李卫国张爱红也是一样的了解,所以有的人还以为他们是都到了更年期的两口子,斗争强度虽然有所懈怠,但从未间断。
李卫国还是没说话,马英华坐在位置上不阴不阳的丢了一句:“哪个品牌的饮水机能一直热水不断?那得是锅炉!”
马英华说着屁股在椅子上又拧着,身体对准了李卫国,但是李卫国还是没反应,马英华就看向了萧蔷蔷和薛修德,不过萧蔷蔷这会低着头在看自己的手指甲上刚刚涂上的指甲油,薛修德正拿着耳朵勺挤眉弄眼的掏耳洞,马英华就看着冯喆,冯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马英华一下子就像得到了鼓舞:“锅炉也有供热水的时间,也不能随到随接,要是那样,可不就成了澡堂子,澡堂子的水能保温吗?如今的办公条件比以前可是好多了,这都是四化建设的好处,不能否定改革开放取得的成果吧?难道改革错了?是吧?新办公楼是老主任主持建设的,难道他错了?是吧?别的不说,现在楼上这采光就比以前好几百倍!空气质量也好的多!”
“空气质量?不见得吧?这话怎么说的?我不是没在锅炉里接过水,在这屋里就我和老李来单位时间最久,政策我懂的不少!怎么还就上纲上线了?论认识论素养,我参加工作的时间比你长的多!现在条件好?你们年轻人爱时尚,喜欢高楼,爱上层楼嘛,我这老胳膊老腿的还就喜欢下面老办公室,平平坦坦,出门抬脚就走……”张爱红将水杯往饮水机上一放,视线巡视了一圈办公室众人:“这新办公楼没建成之前,哪有饮水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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