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然从腰间掏出的是一个缠的很紧的塑料袋,塑料袋里包裹着两个存折,这两个银行存折一个是农村信用社的,一个是邮政储蓄银行的。
“前一个星期左右,我去信用社取钱,无意中发现自己的账户信息不对,就把账户查了一下,发现我的名下多出了两个存折,”刘浩然说着展开了存折:“多出的存折里面嘁哩喀喳的记录了很多的款项,上面写的内容五花八门,有什么西芹萝卜款、母牛款、代发低保款、良种补贴款、退耕还林款、农资补贴款、还有什么危房改造款……”
冯喆一听对刘浩然说:“能让我看看吗?”
刘浩然将两本存折递给冯喆继续说道:“……甚至还有村干部分发工资的转款记录,我有些莫名其妙,问信用社的柜员,我这本上这都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信用社的人问我,这不是你的折子,你拿来的存折,存折一直在你手里,密码也是你的,怎么可能搞错?我就说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上面的内容项目我都没办过。”
“这时信用社的人说也可能工作中系统出现了故障,电脑嘛,电子机械这东西总没人准,还问我你存折上的钱数对不对,对的话,那就没问题。”
“怎么能是没问题呢?我又问她,既然是系统错误,我在你们这只办了一个存折户头,怎么就多出两个来?这又怎么回事?”
“结果那个信用社的工作人员考虑了一会,说还可能还是系统问题吧,有些业务,她也说不清,要不,是你家人拿着你的身份证来办了存折没告诉你?”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说不清哪不对,到家想想,难道是我的存折秘密泄露了?可是上面我存的钱真的一分没少,就是多出的那俩存折我有些搞不懂,上面的款项进进出出的有十多万,我就问我老婆她有没有拿我身份证去信用社银行开户,她说没有。我觉得这里面绝对有鬼,我就又去了邮政储蓄银行,结果,和信用社的一样,我还是多了两个户头,里面也是一些钱款走账的记录,这事我越琢磨越觉得奇怪,想着肯定有什么事了,我多了个心眼,到同村我小舅子家问他,他拿着存折去查了一下,没异常,他还笑我说疑神疑鬼,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让他不要声张,然后到了我邻居家,我这邻居是一个孤寡老人,没儿没女,有时候我帮他干些活,照顾他,两家关系比较好,他也相信我,他也不认识字,平时存钱取钱的,也是让我帮忙,我拿着他的存折到了信用社一查,果然,和我的一样,他的名下竟然多出了三个存折,上面也是什么代发低保款、良种补贴款、退耕还林款、农资补贴款,金额竟然比我还多,有将近七十万。”
“七十万呐!冯书记,国家的政策我不懂,但这些钱应该是党和国家补贴给我们农民的吧?这证明国家没忘了我们,政府对我们农民真是不错,可是这些钱我们没见到一分一厘,那这些钱哪去了?是不是村里的有些干部用我们的户头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一进一出的,将钱全都装进他们自己的口袋里去了?”
在贪污受贿罪的量刑标准中,二十万不到三百万的已经算是数额巨大,要是刘浩然说的事情属实,侵吞补贴农民款项的这些行为可以算得上是情节严重了,冯喆在大学学的是法律,按照刑法的有关规定,寺洼村的某些人被判三到十年的有期徒刑是不成问题的。
“你的存折,我用一下?”
刘浩然挤了一下眼说:“拿来就是给你的,这事你要是还整不清楚,我也不打算搞明白了。”
焦一恩心说这个刘浩然倒是具有农民似的狡黠。
冯喆让唐经天过来为安排为刘浩然做笔录,再将存折做了登记。
今晚唐经天叫来的都是派出所里的骨干分子,又有冯喆在督办,询问笔录做的很迅速,唐经天让人开着那三辆没有明显标志的车将几名村民又悄声无息的送了回去,然后请冯喆上车,叫人到镇上饭店吃饭。
在绕到了公路上的时候,唐经天叫司机不朝镇上去,反而南辕北辙的往水库的方向疾驰,十多分钟后,又打开警灯原路返回,一路呼啸着带头到了镇上。
唐经天真是当个老公安,冯喆觉得他这样一搞,派出所今晚像是在后店子那里出了什么重要任务一样,倒是能给今晚的秘密行动放烟雾弹。
牛乙岭早上接到通知来镇上开国庆先进党员表彰会议,但是到了点没见到与会人员也没见到镇上的主要领导,一打听才知道领导都下村里忙分片包干的事情去了,还说原本是要开会的,不过已经又打电话通知说会议改时间了。
说开会又不开,放人鸽子,什么时候改会议时间,自己怎么不知道?
牛乙岭当支书这么多年碰到这样的事情也多了,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嘀咕,自己这个村支书算个毬书记,说书记吧,鸡(记)不带八(吧),在村里不知道怎样,跑到镇上不顶鸟用。
“牛书记,”身后一个女人叫自己,牛乙岭一听那标准的普通话知道是焦海燕,镇上女同志不少,可是声音甜美发音准确还老是叫自己职称的,也就是焦海燕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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