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务营阵地指挥室中,受伤的机枪连长陈大器、连副李富贵、排长沈大浪还有被救援的空军飞行员李向阳全部聚在了一起。
郭子胥将旅部的电文递给李富贵,由他交由其余人传阅。
趁着众人看电文之际,郭子胥道:“兄弟们,我们已经圆满的完成了上级交代的坚守大纱厂的任务,为了保存实力,我们现在必须要撤离阵地了,关于突围的路线和方案,你们有什么意见?”
顿了顿,郭子胥继续道:“我先说吧,在突围之前,有一个问题必须立马解决,就是关于护送空军的兄弟和咱们重伤的兄弟撤回后方养伤的问题,李连副你向大家通报一下现在的伤病员情况。”
李富贵敬了一个礼,道:“报告营长,现在特务营有重伤员9人,轻伤员23人,算上炊事班还能继续战斗的有118人。”
“只有伤员先转移了,咱们才能甩开膀子同小鬼子痛痛快快的干一场。”
郭子胥点了点头,道:陈大器,你负责护送空军兄弟和伤员转移的事情。”
坐在担架上裹着绷带的陈大器一愣,当即就要挣扎着坐起来:“营长,这事儿我干不来,我还能打小鬼子,你别看我现在浑身裹着绷带,都是些皮外伤,让小鬼子的刺刀挑破了油皮而已,不信我站起来走两步给你看。”
说着,他强撑着就要站起来,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倒吸冷气。
尽管如此,陈大器还是站了起来,他很清楚面对数倍于特务营的鬼子精锐留下突围的人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九死无生,有去无回。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为难时刻,他又怎能忍心丢下特务营的兄弟独自苟活偷生,倒还是不如和兄弟们一起,痛痛快快的杀小鬼子去,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爷又是一条好汉。
一旁的李向阳也坐不住了,他只是跳伞降落的时候摔断了左腿,单腿站了起来,向郭子胥敬了一个礼,道:“郭营长,我是中央航空学校上校教导员李向阳,现请求编入你的队伍,我在航校射击科目满分,请求你将我留下来同你们一道打鬼子,我要给我战死的学生报仇!”
想到牺牲的学生,李向阳的眼睛不觉着泛起了泪水,血红的眼瞳中,写满了视死如归的决绝。
郭子胥在指挥室中来回踱步,走到陈大器的面前时不动声色的将他重新按回到担架上躺着,有来到李向阳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李教官,按理来说你是我的长官,但现在我是这支部队的直接指挥官,有权作出一切战场决定。”
顿了顿,继续道:“我理解你想为学生报仇雪恨的心情,但用步枪和刺刀去杀鬼子不是你的长项,更不能发挥出你的所长。”
说着,郭子胥指了指头顶,道:“在天上痛击小鬼子的飞机才是你应该做的,我们可不想一直让小鬼子的飞机在头上肆无忌惮的轰炸和扫射我们,你们说对吗?”
其余人会心一笑,大声道:“对啊,李教官,在座的谁都可以留下来唯独你不行,咱们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开飞机的多金贵,那可都是百万里挑一的存在,我们还指望你回去修养好以后,在重返蓝天给我们陆军的兄弟助威呢!”
“就是,李教官,你回去以后给老蒋说说,让委员长夫人别把买飞机的钱存银行吃利息了,都拿出来给空军的弟兄买飞机把,咱兄弟们都快让小鬼子的飞机炸成缩头乌龟了。”
“就是啊,李教官......”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李向阳心中感动之余,还腾升起了另外的一种情愫。
郭子胥适时的说道:“李教官,祖国的蓝天需要你,需要你为我们培养出更多的空军人才,到时候咱们也弄个飞行编队,驾驶着战斗机和轰炸机去小鬼子的家乡转转。”
李向阳动情道:“郭营长,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
郭子胥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李教官,你放心吧,肯定会有那么一天的,咱们的空军不仅能守住自己的领空不被敌寇侵犯,还将拥有远航作战的能力,将一切敢于来犯之敌人,歼灭在国门之外。”
李向阳也被郭子胥所描述的这一切所感动:“如果真能有这一天,我一定要亲自开着轰炸机飞到岛国的上空丢下几枚炸弹,为我牺牲的学生报仇。”
“郭营长,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请讲!”
“等我恢复好身体后,我想来你的部队,哪怕是当一名普通的士兵都行。”
郭子胥爽朗一笑,道:“哈哈,李教官,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拼了命也想办法从小日本那儿给你搞机架飞机来耍耍,到时候咱们驾机饮马北海道。”
李向阳满怀激动,向郭子胥伸出了手:“君子一言。”
郭子胥也伸出了手:“驷马难追!”
多年以后,郭子胥和李向阳驾机飞抵北海道上空时,两人回想起今天的约定,不由得相视一笑,那是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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