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亥时。
古人云:昏者,婚时行礼之意。凡娶以昏时,妇人阴时,故谓之昏。
阳往而阴来,唐朝人认为傍晚就是吉时。他们认为婚礼若是不在晚上举行,就是对婚姻大事的亵渎。若不在晚上举行婚礼,就是会不祥的征兆会受到祖先的谴责。
对于秦怀玉而言,这一场婚结的可谓是云里雾里,他只管僵硬的和柴若宣遵照指示行礼,然后他挨桌敬酒就完了。
应付完宾客,秦怀玉才跌跌撞撞的往新房走去,他被程处默几人灌得醉的不轻。
推开房门,映入眼帘的是静坐在床沿,盖着红盖头的柴若宣。
“喝饱了?”柴若宣的声音有些冷漠,“那就快把盖头给我揭开,我困了。”
“老子早就想看看阎王爷长什么样了。”秦怀玉歪着头醉眼迷离的打量着柴若宣,接亲的时候他就发现,柴若萱和自己想象中还是有些出入的,毕竟在他心里,一度把柴若宣想象成了一头粗壮的棕熊。
秦怀玉对柴若宣的样貌好奇起来,他是真想看看这个驰骋沙场的军爷长什么样。
他摇摇晃晃的来到柴若萱身边,伸手就要去摘盖头。
而这时,却传来了柴若宣的声音:“等等。”
“害羞啊?”秦怀玉打了个酒隔,嬉笑道。
“我们家有个规矩。”柴若萱冷笑一声,“要想挑下盖头,还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一个破盖头有什么难的?”说着,秦怀玉便伸手去掀,“掀开了事。”
柴若宣一把捏住了秦怀玉的手腕,随后示意道:“看见墙边那柄长戟了么?拿起它,挑开我的盖头。这是习俗。”
秦怀玉扭头看去,只见角落里竟真有一柄通体乌黑的长戟,戟尖如雪,齿如残阳。
感觉到秦怀玉走过去取戟,红盖下的柴若萱不由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戟名为天龙破城,由陨铁铸造,非常人能持。是她娘李秀宁的遗物。据说此戟早为楚霸王项羽之兵器。
“唰!”
正准备等着看笑话的柴若萱忽然感到心神一怔,盖头已被戟尖挑开。
传说中的活阎王终于露出了尊容,秦怀玉仔细的打量着柴若宣,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你……”秦怀玉只觉眼前之人清雅中带着英气,冠绝之姿令人莫敢鄙视,他的目光四下闪躲,随后将长戟放归原处。
对于秦怀玉能轻而易举的举起天龙破城挑开自己的盖头这事,柴若宣既震惊又不解,据她所知,秦怀玉可是出了名的纨绔,这要搁在北境,就叫软蛋!
可不论他能不能轻易的拿起天龙破城,就方才那一挑,柴若宣便能察觉出此人的功力很是深厚!
“老是盯着我看什么?”半晌,柴若萱才开口,她伸了个懒腰,收起了惊讶之色,转而嘲弄道,“被我征服了?”
秦怀玉收起了打量的目光,他搬来一张椅子在柴若宣跟前坐下,笑道:“啧啧……我是真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柴若宣欠了欠身子,端着一天,令她感觉身心俱乏,她不禁暗叹京城女子好生厉害,这样端着可比她在北境累多了!
“你啊。”秦怀玉眯着双眼,身子朝前倾了些,打趣道,“我本以为自己娶了个男人,没想到还好。”
柴若宣率直的笑了笑:“为何还好?”
“至少是个男人婆啊!”秦怀玉嘴上虽这样打趣,可柴若宣的样貌还是令他感到心神一怔的,超乎了他的想象千百倍。
“你刚才为何想要捉弄我?”秦怀玉看了看立在墙边的长戟。
“没什么。”柴若宣答道,“就是想看看你是否和传闻一样嫑。”
“现在看来呢?”秦怀玉倒是挺喜欢柴若宣这种随性,不拘一格的性子的,只是唯一让他不爽的一点则是她始终在轻视自己,“嫁给我亏吗?”
“有什么亏不亏的?”柴若宣站起了身子,舒展舒展筋骨之后一边踱步,一边笑道,“什么大阵仗我没见过?成亲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你倒挺看得开啊。”秦怀玉冷笑一声。
“会点武功挺好的。”柴若宣挑眉看向秦怀玉,“至少让我不那么看轻你。”
说着,柴若宣便来到秦怀玉身后,她双手杵着扶手,她看了看夜色,随后贴在秦怀玉脑后说道:“我以为你今晚会不敢回来。”
“为什么不回来?”秦怀玉疑惑道。
“因为你们都怕我。”柴若宣伏在秦怀玉耳边,轻声说道,“没人不会嫌弃一个杀人如麻的女人。”
被柴若宣这样贴近,秦怀玉顿感触电般酥麻,他搓了搓耳洞,反驳道:“谁……谁TM怕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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