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震谦眼看着女儿的背影,脸上也是阴郁一片。
黎明的操场,还不曾全亮,小囡的目光在众多的人影中搜寻,还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了陆念之的身影。
其实,每一个年轻的背影都挺拔而修长,可是,在她的眼里,他就是如此的不一样……
从前不明白,现在看懂自己的心之后,这份不一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了,好似,每一分钟都在增加…妲…
晨曦的微光里,在看见他身影的瞬间,她唇边挽起一朵笑容来,心境,天空一样亮蓝。念之,她在心里呼唤。
而他,竟像听到她的召唤一般,回过头来,璀璨一笑。
模糊的光线里,这样的笑容是看不清的,可是,她能看清他眼睛里的光亮,如恒星一般……
她知道,爸爸就在身后,她和他,只能隔着这样的距离遥望,可是,这已经够了……
“哥!跑起来哦!”她愉快的声音清脆地响起。
后来,粟粟也来了,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早操的步伐是如此轻快……
待他们跑完之后,天色才明亮起来。
“小囡,赶紧回家洗澡!我在树底下等你!”粟粟和她挥别,冲她眨眼睛,她不介意天天给小囡打掩护,打着坐地铁的幌子,让小囡得以和陆念之见面。
小囡叹息着摇头,“不用了,你在家等我吧,确切地说,是等我妈的司机和我一起来接你……”
“啊?”粟粟惊讶地看着她,与此同时,也在小囡脖子上看见好几处红痕,蹙眉问道,“小囡,你这里被什么咬了?好几个包呢……”
“没有啊……”小囡摸摸脖子,不疼不痒的。
“好几处呢!回家擦点药吧……”粟粟和她同样年轻,不懂,也没想到,挥挥手,从另一条道跑回家了。
“蚊子咬,包包……”莫忘在一边重复地说着。
小囡又摸了摸,还是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没放在心上,回家了。
当她在浴室里脱下运动服洗澡的时候,又想起这件事来,于是照了照镜子,发现何止脖子,肩膀和胸口也有好几处红痕……
疑惑间思考了片刻,终于恍然大悟,小脸顿时绯红……
洗完澡后,再不敢穿低领的衣服,找了件高领的,把自己围得密密实实。
还好天气早已转凉,她这么穿并不奇怪,只是,她一早上也没跟宁震谦说话,气氛怪怪的,临走前,宁震谦多看了她两眼,她心里便直发慌,下意识地把衣领拉拉高。
“司机来了吗?”宁震谦问。
“来了,在外等着呢。”陶子柔声回道。
“要司机送上学?”宁晋平听了之后追问了一句。
“爸,小囡的意思是,渐渐入冬了,昼短夜长的,早上地铁又是高峰期,好几次差点迟到,按理虽然小囡是本地学生,可也该寄宿是最好的,一周回家一次,可小囡不是不寄宿吗?让司机送送,免得手忙脚乱地迟到。爸放心,是公司的司机,不是首长的。”陶子知道老爷子一贯最讨厌特殊化,宁家的孩子,从宁震谦小时候开始,到现在的莫忘和小囡,都没有半点纨绔子弟的迹象。
宁晋平听了陶子的解释之后才微微点了头,“你们自己有分寸就好。”最重要的是,陶子提到小囡不能寄宿这件事,那不过是为了莫忘,宁晋平只要想到此,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是,爸,我们明白的。”尽管陶子已至中年,在外也算呼风唤雨的人物了,可在家里,对宁晋平和严庄毕恭毕敬,尤其宁晋平的教诲,宁震谦有时候耳旁风似的置之不理,可陶子却每一句都应得恭恭敬敬。
严庄这些年将事事看在眼里,此时不免数落宁晋平,“你可真多事,桃桃这么些年事事严谨认真,你可见她出过错?偏你爱教训人!”
陶子忙道,“妈,爸不是教训我们,是关心我们,时时给我们提个醒呢!这是我们的福气!”
“听见没有?”宁晋平瞪着严庄,“你啊,还没儿媳妇觉悟高!”
“成!成!”严庄笑了,“你啊,这辈子也就服你这儿媳妇!不过啊,桃桃真是我们宁家的宝,你们宁家祖坟冒青烟,最大的收获不是升官发财,而是有桃桃这样的宝贝。”
宁震
谦听了母亲的话,疼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陶子低头微微一笑,这些年纵然辛苦了些,宁家上上下下还真把她当宝贝一样的疼着让着,她俨然已经成为这个家的主宰和中心,享尽了众星捧月的感觉。
唯有小囡,在那气哼哼的,什么她的意思?请司机明明是爸爸的意思,到爷爷面前变成她自己的意思了?小孩子就是这么没人/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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