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对严庄道,“囡囡衣服全汗湿了,给她洗洗,换身衣服。”
说完,便识趣地走出了病房,如果不再需要他,如果他的存在于她是苦痛,那么他便消失便是……
陶子怔怔地看着他走出病房,心中一股难言的痛,却说不清是为了什么……
“桃桃,来。”严庄要给她擦洗。
她反应过来,下床,“妈,我自己去,没这么娇弱的。”
走进浴室,褪去汗湿的衣服,目光落在自己的小腹上,虽然这里从来就还不曾鼓起来过,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有着充实的内容存在的,她每一步谨小慎微,唯恐惊吓到了腹内最珍贵的那颗珠,然,最终……
悲从心起,任流水哗哗在皮肤上流淌,出了神……
直到严庄来敲门,很大声地叫她的名字,“桃桃!桃桃你没事吧?”
陶子才恍然醒觉,不知在浴室里已经发了多久的呆了,可是,头脑却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
“妈,我没事……”哽声答应着,加速冲了冲,穿上干净衣服出来。
浴室门口,严庄焦急地在等待,见她出来,才算松了一口气,而病房门口,却有一个身影往外一缩,仓促间,似乎看见他憔悴而仓皇的脸……
心内如堵了块石头般,愈加哽心沉重了……
刚出来,严庄便令她躺上/床去,随后而来的又是热腾腾的汤。
看着严庄执着的样子,她暗暗叹了口气,自己接过碗来喝了,怎样都是活着,没有什么是她接受不了的了……
喝着汤的同时,看见严庄端了碗饭出去,然而,又一脸忧郁地端了回来。
这一幕,让她心头微微一顿,他一直还没吃东西吗?这个念头萦绕在心口,就像一只蜜蜂,始终嗡嗡嗡地围着她转一样,让她不得安宁……
就这般在医院养息着,一直养了一周。
这一周里,奶奶每天做了菜来看她,保姆回来了,和严庄轮流在医院看护她,即便严庄在医院的时候,也是十分忙碌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唯有宁震谦,几乎不踏进病房半步。
可是她知道,在她睡着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人影来到床前,默默地驻足,默默地凝视她的睡颜,有时候,还会有干燥粗糙的手抚摸她的脸……
是的,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怎样面对这样一张脸,相对,涌起的只有不堪回首的回忆,那是折磨,是痛苦。
都说一份痛苦两个人分担便会变成半分痛苦,可于他们则不然,那份痛苦会翻倍会乘十,会无限制扩大……
不如逃避,逃在自己的世界里,让自己默默地把泪水吞回去,独自承担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痛……
出院的那天,她终于看清了他,就在病房门口,孓然站立。
短短七天,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合体的,用力的时候可以看见肌肉轮廓的军装在他身上已经松松垮垮,因为瘦,显得人更加的黑,肤色竟憔悴到不堪入目,满眼的红血丝,肿胀的下眼圈,还有下巴密布的胡子,足可以见证他这一周过得有多糟糕……
他这是在惩罚自己吗?
何必……
只那一眼,便让她不忍再看下去,心里如扎了根刺,一拨,闷闷地痛。转开脸,眼泪湿了眼眶,嘶哑的一声,“走吧。”
他走过来扶她。
她并没有那么虚弱,完全可以自己走,下意识避开。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他
伸出来的手微微一抖,在空中短暂停留,而后,无力地垂下……
她大步朝外走去,再无法面对这样的情景,眼泪一路噗噗直落,滴落在身前的地板上。
那个曾用生命爱过的人,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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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昨天的,今天还有一更,晚上准时来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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