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光嫁出去,她该是多么幸福的人儿……
只是,世界上有如果吗?
他恨,恨自己所有的错……
从年轻到后来,一个接一个的错都和他有关,可是,既然犯错的是他,为什么要报应在她身上?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为什么,不让所有的痛苦和折磨他一个人承担?
走廊里,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严庄来到了他身边,看见的是抱着头的他,揪着自己头发的他,手背青筋直暴。
“桃桃怎么样了?”严庄抓住儿子的手,心疼媳妇的同时,也心疼这样虐待自己的儿子。
他没有吭声,依然深埋着头,他不想回答,不想回答关于囡囡和小囡的任何问题,他的囡囡和小囡,还好好的,还在家里和他怄气,刚才的一切都是梦,都是幻觉……
然,手术室的门打开,将残酷的现实呈现在他面前。
那一声门响惊动了他,他猛然抬起头来,医生走出,严庄赶紧上前询问,而他,却是连站起来的涌起也没有……
“医生,我儿媳妇怎么了?”严庄急问。
医生摘下口罩道,“孩子没了,大人没事,不过身体较虚弱,要多静养。”
宁震谦呆坐在座位上,只有那两句话在耳边回旋,孩子没了,大人没事……
他暗舒一口气,幸好囡囡没事,可是孩子……他的小囡……
无数个梦里的情形在眼前一一重现:他的小囡,是有着软乎乎白嫩嫩的小手小脸的乖乖女孩儿,喜欢笑,喜欢趴在他胸口玩,喜欢用胖乎乎的小手摸他的胡子,还喜欢用粉粉的唇亲他的脸……
那些,都是他清清楚楚在梦里见过的啊,怎么会变成了虚幻?
他坐在椅子上,不知了时日乾坤,看不到黑暗的边,直到严庄的声音响起,“小震!还不快送囡囡去病房?”
他恍然,却仍然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恍惚起身,机械地牵着莫忘的手,跟在严庄后面。
只是远远地跟着,看着母亲的背影,看着护士和母亲一起推着床,那床上,躺着他深爱却又亲手伤害的女人,他,再没有资格走到她身边……
到了病房,他没敢走进去,站在病房外,听着里面一切的声响。
他听见护士说,病人老公呢?叫他进来帮忙。
可是,他能帮什么忙?
病房门口,仿似有一道防线,他再也垮不过去……
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说,我来吧,他没时间……
他苦笑,他不是没时间,只是没资格,一个亲手杀害了自己孩子的人,哪里有资格再做她老公?
他仿佛又听见她娇滴滴的声音,在他耳边叫着“老公”时的声音,重重的一拳打在医院的墙壁上,拳头不疼,心,却疼得厉害……
护士鱼贯而出,证明她已经安置妥帖,他站在门口向内望去,只见她静静地躺在床上,挂着点滴,脸色苍白如纸……
严庄回头,见到门口萎靡的他,轻叹一声,走了出来,低声问,“怎么不进去?站在门口算什么事?”
他没说话,默默走到病房前的椅子上坐下。
严庄知儿子对这个孩子的期盼,也知儿子伤心,坐下来安慰他,“别难过了,意外已经发生了,你该进去好好照顾囡囡才是……”
他苦笑,眼睛里泪光朦胧,“不,不是意外……是我……是我亲手害死了小囡……”
严庄心里一痛,眼泪流淌下来,陶子的流产,本就够她难过,儿子的自责,更让她心上加伤。如说人生如棋局,她捻子轻算,还是能算出一二来,儿子和陶子这场受着太多外界干扰的局,必然会是艰难得寸步难行的一
局,稍不留神,便是两败俱伤,而今,终于还是走进了一个死局,谁还能重走一遍?谁又能化解?
“儿子啊,不许这么说……只是个意外而已!你可不要钻进死胡同了啊!”她深知儿子的性格,认定的事,执着地不会改变,否则,也不会等了芊琪八年,可是,如果儿子一直背负着这个十字架过活,那他这一生还会快乐吗?
他沉默不语,沉入那些有小囡的梦里,不愿醒来……
小囡,小囡,爸爸对不起你……
严庄最后只能哀叹,打电话催着宁晋平和请假的老师赶紧回来,这家里又是医院又要照顾莫忘的,她已经忙不过来了,而且,看来,如今儿子也是需要照顾的……
她担惊受怕,还不知道该怎么跟宁晋平交代小囡没有了的事。宁晋平这个人,虽然表面冷漠,甚至在陶子怀孕期间表现出来的关心也少,但是她知道,他惦记着呢,时不时就嘱咐她多给陶子做好吃的带去,他要小囡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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