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许许多多话要和儿子说,可时间有限,陶子和宁晋平还在外面等着,她只能默默走了出去,脸上泪痕未干。
门外,宁晋平见到妻子这般模样,心亦狠狠地痛了一下,为妻子,更为里面的儿子。
严庄一出来便叫了一声晋平,而后靠在他肩头。
多少年来,严庄都不曾在外人面前表现出软弱的一面,这一次,是真的伤到心了。
他轻轻地搂了妻子,示意陶子进去,自己就不进去了,横竖他进去也不知道说什么,和儿子沟通历来是他最头疼之事,活生生的人在面前尚且说不上一句话,何况对着昏迷的他,别白白浪费探视时间……
看着陶子进了里面,他轻搂着妻子安慰,“别怕,最不济就是做手术,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开颅术早已经不是想象中那么恐怖了!”
“你说得轻巧!”一向理性的严庄在丈夫面前偶有不讲理耍小脾气的时候,儿子是头等大事,她如何还能理性得起来?“你当我是文盲啊!开颅术!那得有多少后遗症!要多久才能恢复?不知道儿子以后会不会废了?他还那么年轻!我不管了,这次之后,绑也把儿子给调回来!再不让他在那地方受罪!”
宁晋平被妻子抢白得无话可说,本就词拙的他,只能抱着妻子,任她在自己肩膀流泪,一边应承着“好”。
而进入监护室的陶子,望着依然静静躺着的他,亦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么些天来,她对他说了许许多多的话,每一次都满怀希望的进来,而后失落地离去。
总想着,还有明天,明天或许他就醒了,而今,果真还有明天,只有明天一天的时间了……
“糖糖哥,你为什么还没醒?医生说,要对你说一些你印象最深刻,最能刺激你的话,说一些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难道我、妈妈、还有爸爸,对你来说都不重要吗?妈妈很难过,难过得哭了,我从来没见妈妈哭过……爸爸亲自从北京来看你,虽然他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对你的担心不比我们任何人少,还有我……可是,你却连我们三个人都不理,那究竟什么对你来说才是重要的?谁来了你才理?你告诉我,我去找,好吗……”
她数日没睡,脑子里昏昏沉沉一片浑噩,只是像背书一样,下意识地说出这段话来,然而,刚一说完,脑中便火花一闪……
对……
最重要的……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
犹如在黑暗中突然看到了曙光,她立时出了监护室,对靠在宁晋平肩上的严庄说,“妈!妈!芊琪……”
听到这个名字,严庄马上停止了哭泣,转过头来惊讶地盯着陶子,“你怎么知道……”
“妈!芊琪……他……最重要……”陶子过于激动,语无伦次,指手画脚。
严庄还是明白过来了,顿时为陶子这份真情和胸怀所感动,斥道,“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可是,芊琪已经找不到了……”她不明白,陶子是如何得知芊琪这个人物的,又究竟知道多少,而在知道的情况下还对儿子情深似海,这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能亏了这个儿媳妇!
“妈,我知道找不到了!可是团长有什么关于芊琪的文字吗?比如日记?比如写给芊琪的信之类的?”她急道。
严庄摇摇头,“没见儿子有记日记的习惯,就算有,他也不会给我们看见,写信……他也没这个爱好……就算有也给芊琪了呀……”说着她想了什么,“不过,芊琪给他的信倒好像还有……”
“妈!取来好不好?”陶子眼睛一亮。
“这……在北京呢……”严庄一时也被堵住了思维。
“妈!叫司机去取!然后一封一封传真过来!我来读给他听!念给他听!”
她知道,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出这么个主意!芊琪,不仅是他心底不可愈合的伤,也是她心中最深的疤,而今,要她亲自拆开芊琪写给他的情书,一字一句念给他听,亲眼目睹、亲身经历他和另一个女人深爱的曾经,那等于亲手撕开自己的疤痕,必然会痛得鲜血淋漓……
可是,无论怎样都要试一试!
生命是凌驾一切最神圣之物,在生命的面前,一切都可以退让!
善待那个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因为来生不会再遇见了……
这是一句任何时刻想起来都让她感到温暖的话,即便很久的以后,爱到不能爱的时候,她亦心怀温暖,不曾有怨言……
而此时此刻,宁震谦如此情境,即使是朋友,亲人,都会不遗余力,想尽一切可行的办法帮助他,所以,哪怕他不是爱人,他也是她童年时最珍爱的朋友,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哥哥”……
更何况,事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