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可是我怎么回去?”
柏鉴回答:“你在地狱中幻化的身体还在原来的地方。你念动咒语,立刻就可以回去。”
我没有等到午夜,在凌晨到来之前就念动了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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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觉自己是躺在地上,而不是像原来那样挂着。小臂尽管依然很痛,但已经不像原来那样被铁钩所撕扯那样难受。
灵识之中,我的旁边有一个与我一样只有半截身体的光影。那一定是彩云了。
凌晨已至,我的眼球重又生出。我扭头去看彩云,她也正在扭头看我。
“哪吒!”她哭了,“都是我连累你……”
我却笑了,“姐姐,现在我们一样了!我可以天天陪着你受刑,这不是挺好?”
“好什么?”她哭着说,“这样很好受么?”
我抬起自己被切断的手臂,上面依旧一片血污。我用胳膊肘勉强撑地欠起部分上身,向下看去。
只见腹部两侧本该连接腿的地方,只留下连在一起的两个巨大血洞。只有中间出口的地方还有一条窄窄的皮肉覆盖。里面一层薄薄的腹膜包裹着里面的肠子和脏器,一颤一颤的,几乎要从里面整个冒出来,样子十分恶心。
扭头去看旁边的彩云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自然也是如此惨不忍睹。
我们在哪里?
我被切下来的双手、双腿又在哪里?我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
我散开灵识,探测出我们受刑的刑台就在两丈开外,走廊的另一侧。而且中间没有看守的鬼差。
而我带着玉虚之戒的右手依然放在刑台旁边的托盘之中。
真是天助我也。
我用灵力慢慢操控玉虚之戒带着我的右手,缓缓从托盘中升起,穿过铁栏杆的间隙。又飞过走廊,飞进我的牢房,落到我面前的地上。
我设法将断腕与断手对到一起,却始终无法紧密地贴合。
怎么办?
我爬过去,用嘴叼起手指,设法与断肢相对。但依然无法贴合。于是我抬起左臂,将断手夹在我的左大臂小臂之间,再将右腕对上去。
疼痛比原来更为剧烈,但我很快就有了手的感觉。
我再也坚持不下去,仰面躺倒在地上。我抬起右手。手腕上一圈深深的裂缝,伤口还在流血,但已经能够控制手的活动。
我立刻召唤了玉珠圣剑。只见一道金光出现在我的手上,在阴暗的空间内显得及其炫目。我控制半截身体飘起,一剑砍断了门锁。
“彩云姐姐,你能不能飞起来,跟我一起到刑室去?”
彩云勉强用胳膊肘支撑身体,“我早就飞不起来了!”
“我帮你!”我说。
我落到地面,顿时疼得躺倒在地。我根本无法以下身立在地面上,不仅是因为腹部巨大的断口,而且因为没有胯骨的支撑,仅凭体内的椎骨,下面根本就是软的。
我挪到彩云身边,将小臂伸到她腋下,试图抱着她起来。可是却发觉根本做不到。
“哪吒,别管我了。”她说,“我自己爬过去好了!”
我放下她。时间紧迫,我真的不能耽搁了。
我再次腾空,飘过走廊,砍开刑室的铁门。回头去望彩云。她正在用双臂爬过走廊,身后留下一条宽宽的血迹。
进入刑室,我也飞不动了。赶紧抓过左面的断手,躺倒在地上,将左手和断腕接在一起。等到左手有了知觉,我才可以勉强用手臂支撑起半截身体。
我的双腿就放在面前的托盘之中。一片血红的肌肉中间露出晶莹的股骨头。但是没有胯骨,我是不能直接把它安在身上的。安上我也走不了路。
我仰头去看梁上,只见两对髋骨用铁链穿着,并排挂在一起。这时彩云已经爬过了刑室的铁门,“哪吒,帮我!”
我只帮彩云连上了右手,“我要赶时间。在鬼差来之前,我要把腿安上。另一只手你自己弄!”
“好的!”她说。
我再次腾空而起,持剑挥向挂着我俩髋骨的铁链。哗啦一声,铁链连同髋骨一同摔到地上。
我吓得一激灵。可别把髋骨摔碎了,那就麻烦了。不过还好,髋骨基本完好无损。
可是,这四块髋骨,哪两块是我的?
“姐姐,”我问,“哪两块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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