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欣晨没有道明原因，就快步离开了那里。
但在走出黑衣人的视野范围之后，沈欣晨却感到了一阵恶寒，胃中同时翻江倒海。
刚才血淋淋的一幕，不断地在脑海中浮现。
好像黑衣人的身边有一种魔力，能够稳定他的情绪，不让他太过于激动。
在一个树下，沈欣晨终于坚持不住了，扶着树干跪在地上，一阵干呕。
“皮皮，你还好吧。”
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沈欣晨却没有回头。因为就算是不看也能从声音听出，来人是自己的姐姐。
“老姐，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沈欣晨忍着胃中翻滚，强撑着自己的腰杆，站直了身体。他回过头来，沈欣岚能看得到，那对原本澄澈的瞳孔，竟然有了一丝污秽。
如果说，在这之前沈欣晨的瞳孔如同白天鹅一般纯粹而洁净。那么，现在的白天鹅，已经长出了黑色的羽毛。
看着他的眼睛，沈欣岚不禁呆了呆。
“我······刚好路过这里。”
“刚才那个人，老姐你看到了吗？”
“嗯。”
沈欣岚诚实的回答。
“那么，她说的话，你也应该都听到了吧。”
看着自己的姐姐点头，他继续问道。
“那么，他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为什么会这么问？”
沈欣岚没有想刚才那样，继续老老实实的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开口反问道。
“比起姐姐，你更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人所讲的吗？”
“不······只不过，姐姐你现在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
沈欣晨面露为难之色，他现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相信谁说的话。但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更倾向于自己朝夕相处的姐姐。
“皮皮，你先回去吧。”
沈欣岚将话题在这里画上了句号。
沈欣晨张了张嘴，似乎还有什么想要说的话，但最终还是咽回了肚子里。
“嗯。”
从刚才开始，沈欣岚就一直都在不远处，只不过没有露面。
黑衣人的出现，她也早就注意到了，只不过对方没有发现自己罢了。她没有现身，也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弟弟究竟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罢了。
如果他有意愿要救活将死之人，那么，沈欣岚一定会阻拦的。
但幸好，最终自己弟弟的选择是自己最想要看到的一幕。
······
回家之后，沈欣岚就将自己关进房间里。拉上窗帘，让黑暗充斥在自己的身边。
那个黑衣人给出的选项，似乎并不只是说说而已。对方也不是一个疯子，可能，神明是真实存在的。
只不过，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来。
如果能用自己一半的生命来将林夏天从死亡的边缘拉回来，这桩买卖应该是很赚的。
“我为什么会那样选择呢？”
沈欣晨将自己的身体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我是一个杀人犯吗？是我杀了林夏天吗？”
当一个人在黑暗中独处，脑海中很容易就会胡思乱想。他懊悔着，对于那个选择，他并不认为是正确的。
但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拒绝？
是因为自己与林夏天只是刚刚认识的关系吗？所以沈欣晨会认为用自己一半的生命来救一个有些陌生的朋友，不值得吗？
但他平时对于陌生人，都会伸出自己的援助之手。就连妖怪，甚至是流浪猫，都会想尽办法去帮助他们的一个人，会毫无原因的放着一个人类于不顾吗？
答案大概是否定的。
“你想要再做一次选择吗？”
沙哑的声音伴随骤然亮起的室内灯出现，而那个黑衣人，则是又一次悄无声息的在沈欣晨的面前现身。
“你是怎么进来的？”
因为视角的原因，沈欣晨现在清楚的看到，黑衣人的脚，竟然悬浮在半空之中。
“我说过了吧，我是神，所以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黑色的斗篷动了动，似乎是他在转头观察着什么。
“不过······这房子还真的是充满令人厌恶的气味呢。”
“嗯？”
沈欣晨不理解他的这句话，因为他没有闻到自己的房间有任何异味。平时他都有开窗透气，应该不会有什么难闻的味道。
“没什么，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想救她。”
有些犹豫的回答，声音听起来有些没有底气，这让黑衣人有些微微皱眉。只不过沈欣晨看不到他的脸，也就无从得知他此时的表情究竟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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