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二狗子那里,她心里还是没底,觉得还是得先试试陈忠,陈忠年级大,可能知道疼媳妇,以后自己嫁过去能享福。
想明白这个,香妩利索地咬断了手里的丝线,将新绣好的那腰带收在一旁。
这是给侯爷绣的,这两天就得交差,今天可以给小姐了。
香妩拿着那腰带,却想起来那天遇到的侯爷。
侯爷好吓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能把人摄死的气场,看一眼都吓得腿软,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想到小姐竟然要给这样的侯爷送腰带,突然对小姐佩服起来。
敢于面对这样的侯爷,小姐果然是小姐,而她,也果然是丫鬟的命。
香妩这么想着,拿着把腰带送过去给小姐霍迎云。
霍迎云满意地看着那腰带,她终于可以在她爹跟前刷一波手巧孝顺的名声了。
满意的她,瞥了一眼香妩,却觉得今天的香妩有点不太一样。
那肌肤白得像冬日里的初雪,那双眼水得仿佛含了一汪泉眼,那身段……明明只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却凭空站出活色生香的媚态来。
平心而论,这个丫鬟她心里是满意的,摆自己身边看着,也比外面采的花赏心悦目不是吗?
不过她想起来那楚公子,却是幽幽地说:“下去吧,有月晴服侍着就好了。”
香妩听着这话,心里越发清楚地明白,小姐提防自己了。
如果是以前,香妩当然不会多想,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不用动脑子,什么都听小姐的就是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她知道自己会落一个那样的下场,必须自己为自己动脑子了,小姐再聪明,她也不会帮自己动脑子。
香妩小脑袋瓜子里打着小算盘,就这么出了后院,往那马厩所在的偏院而去。
她过去的时候,就见他们正在用铡刀铡草。
干活的有两个,往铡刀里面放草的是一个虚胖的男人,叫王栓,而负责压铡刀的是陈忠,那是力气活。
春日的太阳也开始暖融融起来,特别是这会子,太阳晒得那干草散发出清香,干草被放在闪亮闪亮的铡刀之下,咔嚓咔嚓,就碎了,那男人抬手落手都是力气。
香妩歪着脑袋看,越看越觉得,这人能干。
劲儿大,身子骨壮,就算以后只做体力活,也能养活自己不至于饿肚子吧?
这么想着,就见那铡刀停了下来。
虚胖的王栓瞅了一眼这边的小丫鬟,之后笑了,他看出来了,小丫鬟的眼睛滴溜溜地在陈忠身上打转。
他给陈忠使了一个“你小子好艳福”的眼神,之后就哈哈笑着说是要给马添料赶紧走了。
于是草垛旁就剩下香妩和陈忠了。
香妩再次打量着这男人,黝黑健壮,真是老黄牛一样的男人,便是年纪大点怎么了,嫁了肯定不亏!
香妩想到这里,眼神变得柔软起来,笑也变得甜美起来,她小声唤了句:“陈忠哥哥!”
反正别管二十几岁的阿福,还是三十几岁的陈忠,只要她有意,都叫哥哥。
陈忠听得那声甜腻腻的“陈忠哥哥”,倒是意外了下,意外过后,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略显局促地搓了搓手:“香妩怎么过来了,是小姐那里要用马,还是少爷要用马?”
香妩一双灵动的眸子转动间,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有爹娘,又没有小姐做主,这种事情只能自己来了,确实是羞人。
她慢慢地收住了笑,就那么安静地看着陈忠。
那双仿佛秋日的泉水洗过的眼睛,清澈干净,陈忠脸突然就红了。
他也是经历过一些事情,见识过一些女人,有的女人单纯,有的女人娇媚,但是像眼前这样,明明单纯犹如稚子,却可以直勾勾地看着你来勾搭你的,还真没见过。
红了脸的陈忠深吸口气:“香妩姑娘,你这是?”
香妩眼巴巴地看着他:“小姐不要用马,少爷也不要用马,是我自己要用马。”
陈忠:?
香妩收回了眸,垂眼间,修长浓密的睫毛轻轻抖动,她小声说:“可我只是一个小丫鬟,不能用马,陈忠哥哥,你说怎么办?”
一口一个陈忠哥哥,香软娇媚的小姑娘问他怎么办……
陈忠心砰砰跳,只觉得胸口有一匹马在奔腾:“那,那香妩姑娘要我怎么办?”
香妩眉眼含春,吐气如兰:“陈忠哥哥……”
这么说话间,她自己也脸红耳跳。
毕竟那些勾搭男人的手段她都是做梦梦来的,她虽然脑子里知道,但有些话却是说不出口。
她深吸口气,听到自己轻轻软软地这么说:“你说,我该去哪里寻一匹马?”
说完后,她偷偷地看向对面的陈忠。
满意地发现,陈忠那张脸通红通红的,喘气像一头牛。
一头随时都会挣脱却被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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