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说变就变,乌云遮天蔽日,霎时狂风大作,顷刻间雨珠兜头砸下来。
车辆急驰而过,如锋利的剑将瓢泼雨幕一分为二。
付夕九靠坐在后座,双手抱胸,目不转睛盯着窗外的景色,愈来愈熟悉。
这时狂风暴雨更加猛烈,车窗上斑驳雨水如细碎裂纹将她的视野割裂开来。
窗外朦胧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前面的人通过后视镜寸寸监视着,看她没半分不适和惊恐,也没破罐破摔引颈待戮的悲壮,不免惊奇。
她面容沉静,眼睑半阖,一瞬不瞬看着窗外,好似只是一次十分平常的出门。
暗想这女人绝不一般,意味深长地收回视线。
这时付夕九动了动,手指慢慢摩挲冰凉的手臂。
车很快停靠在一栋欧型别墅前,还未停稳,有人拉开门,霎时狂风排山倒海涌进来,卷起她的发丝她的裙摆。
其中裹挟着刺骨的雨水,付夕九身子不禁颤了颤,紧接着开车门的人笑了声。
不,这不算是笑,反倒是在见到满是泥泞的宠物狗,嫌弃它踩脏名贵地毯时发出的哼声。
高高在上,且带着鄙夷和厌恶。
靳忻拦在车门口,上下扫视后,又哼了一声。
“打扮这么马蚤气,是要卖给哪位贵公子?”
“……”
“卖了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
“……”
靳忻见她依然平静,眼露恨意,上前就掐住付夕九的脸,硬生生要将人掐碎般,“有五年前卖的多吗?你怕是得意得不行吧?”
付夕九眼睑低垂,长而卷的睫羽如羽翼般兜住一颗雨水,颤巍巍挂在上面。
他突然袭击,眼睛一颤,雨水顺着睫毛根滑下来,像落了一滴泪,消失在殷红唇瓣。
整个过程无声而诡异,如同美人点朱唇,回眸一笑般蛊惑人心。
靳忻霎时手一烫,像触碰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甩开,力道极大,付夕九身子一歪,头磕在车身上。
“贱人!”
旁边人都不敢拦,邢秦光从里面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瞳孔微震,上前就拦开他。
“忻子,你疯了!”
付夕九慢慢起来,惨白着脸,没有什么表情,连声音都没什么起伏:“说完了吗?”
话音刚落,她感觉有液体划过眼睛,伸手一抹,是血。
靳忻讥笑:“才几句话就听不下了?我就说,你是人尽可夫的女表子,你——”
邢秦光险些被他甩开,又踉跄上前捂住他的嘴,狠狠踹了一脚旁边木头一样的人。
随即有人带她往里走。
男人步伐飞快,领着她就像拿到个烫手山芋般,恨不能丢之而后快。
又暗暗心惊,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被这么对待这么骂,面上也云淡风轻。
无心无情,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突然付夕九问他:“有纸吗?”
这时男人才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又吓了一大跳,她额头的血已浸湿整个手掌,正顺着指缝,流向手臂,滴在地毯上。
“你这……你怎么也不说?”
他手忙脚乱掏出纸巾给她,又看她丝毫不顾正汩汩流血的伤口,而擦拭着通红的手掌,转而擦脸上的血迹。
最后随手拨了拨头发,掩盖住额角。
这个动作无比自然,忽略那斑驳的血迹外,还能从中体会几分美意。
付夕九把剩余的还给他:“多谢。”
话毕,便径直走向走廊尽头的房间。
沉重古朴的大门紧闭,上面刻画的花纹无比熟悉,付夕九头发往前拢了拢,把纸巾塞进裙侧边的口袋里。
曲起手指敲了敲,没听见任何声响,犹豫片刻她握紧把手,咔哒一声推门而进。
这是书房,也是魏稹以前办公的地方。
布局摆设都和以前没差,她脚刚踏入,真是阔别已久。
付夕九用力眨了眨眼睛,猝不及防与书桌前的男人对上视线。
那是全然陌生冷漠的眼神,眼底漆黑一片,暗藏波涛。
他礼貌寒暄:“付小姐。”
像是故人重逢,少不了要问问近况,仿佛这五年仅仅只是分开。
他变了。
要是五年前,他会比靳忻狠戾百倍,用最恶毒的话,最残忍的手段,一言一行往她软肋招呼。
或者更直接,用刀用枪用棍棒,折磨得奄奄一息,折辱身心后再一招毙命。
而绝不是像现在这样。
这样虚与委蛇的试探。
付夕九坐到会客椅上,与他隔了一米的距离,垂着头稳着声音:“还行。”
魏稹点头:“那就好,我也过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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