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交易

（十三）

“我回家洗了个澡换了个衣服就过来了”穆勒迈着步子走进来，左腿拖在后面有点迈不起步子。

“饭来了”护士这才推着午餐车进来，美食整整齐齐地排满了三层。

“你回来得还真是时候”凯瑟琳移动到餐车边上，把盘子一个个端上餐桌，实在忍不住先滋溜了个生蚝。

“你怎么先吃起来了？你不震惊吗？我们要救的人，居然好端端地站在我们面前！”俞竺两只手指着穆勒，面朝凯瑟琳吃饭的方向唾沫飞溅。

“我第一时间已经通知了方睿让他也往这赶。我自己就先过来找你们了。”穆勒缓缓坐下，看上去左腿有伤。

“所以呢？你是怎么出来的？威廉呢？”凯瑟琳一边啃着小羊排，一边示意俞竺吃一块，俞竺瞟了一眼并未理会。

“我杀了他，跑出来的。”穆勒叹了口气。

“你是说，威廉死了？”俞竺又确认了一遍。

“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想跑出来，被他发现了……然后他用枪打伤了我的腿”穆勒抚了抚自己的左边大腿。

“你怎么打得过他？他至少比你年轻四十岁。”凯瑟琳问。

“只一点就能赢，他想得到我的研究成果，所以他不能杀我。他的基地除了他之外，还有四个听他命令的手下，不过身体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残疾，想是威廉和他们做了交易，如果得到了我的研究成果，就能帮他们转移意识到别的身体里。

我骗他们还有一样必须手术的仪器要取，让威廉派四个手下去搬它。这样威廉就不得不一个人留下来。接下来我借口上厕所，趁机用手铐从后面勒住他的脖子，奈何我年纪大了，被他给挣脱了。他拔出枪对着我，犹豫了一秒没有立即开枪，我趁机夺了枪，立刻扣了扳机。”穆勒说。

俞竺低下头，用左手揉了揉脑门：“你杀了他…看来我永远找不到真相了。”

凯瑟琳给穆勒倒了一杯热水，穆勒用颤颤的手接过喝了一口，随后捂在手心：“我来找你们，是想尽快完成你们的手术。被我骗走的那四个威廉的打手，没过多久就会发现的。”他低下头看着水杯：“我承认，为了这项研究，我这双手，一只救人，一只杀人。这次威廉的人命势必要算在我头上了。给你们做完手术以后，我就去自首。如果你们主意还没有变，等方睿来了，我请他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台手术完成吧。”

俞竺眼神里的光仿佛又熄灭了一样，一言不发地呆坐在床沿。也许威廉对于他来说，是逃避愧疚的救命稻草，而现在再也无所谓了。

“好啊，我们等方睿来，下午就手术吧。”俞竺抬起头说道。

“你真的还要做这个手术吗？”凯瑟琳问。

“我累了，真的。”俞竺回道。

“你就不想再查一查真相吗？就算威廉死了是不是还有别的办法？”凯瑟琳继续逼问道。

“够了！”俞竺从来没有这么大吼过，“我怕了！你满意了吧？我怕查出来是我不想要的真相，你就让我带着一丝侥幸离开吧。”

方睿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从后面捏了捏凯瑟琳的肩膀，使了个眼神暗示她别再说下去。

凯瑟琳明白，站在自私的角度上来讲，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身体”，如果凯瑟琳的话撬动了某些俞竺不想放弃的念头，会平白无故增加手术的风险。

“穆勒，我已经找好地方了，下午你们几个就跟着我的车去吧。”方睿说。

“好了，你们好好休息，下午跟着车过来。我和方睿先去做一些手术上的准备。对了，俞竺，我很抱歉，让你人生的最后一天来得这么突然。你还有什么需要我们为你做的吗？”穆勒问道。

俞竺抬起头笑了笑，有种莫名的舒展：“没什么需要再为我做的了，手术完之后好好照顾凯瑟琳。”

“当然”方睿拍了拍穆勒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凯瑟琳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到了手背上，手里的羊排油又顺着手腕滴到了她病号服上。

“好吃吗？”俞竺笑着问“给我尝尝。”

俞竺接过羊排道：“上面没有你的鼻涕吧？”凯瑟琳一下子忍不住真把鼻涕喷到了俞竺脸上。

“你敢喷我？今天过后脏的就是你自己了”俞竺边擦边说道。

“对不起……”凯瑟琳半天挤出了这三个字。

“别说对不起，替我开开心心活着”俞竺倒是显得挺轻松的。

“好”凯瑟琳伸出手，抓了抓自己搁在轮椅上的腿。俞竺把他的手掌，覆盖在凯瑟琳的手背上，他手心的温度一直沿着皮肤，淌进凯瑟琳湿润的眼角里。

（十四）

手术室设在方睿公司旗下的一个私人酒庄内，酒庄都靠机器化管理。从葡萄种植到晒酿贮存，偌大的50亩葡萄园只有主控室的一名工作人员。方睿提前通知了管理员让他今天放一天假，管理权限暂时由方睿在自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