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怀里的孩子,老鱼翁那久经岁月的脸上沟壑分明,渐渐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可他眼里却又是两滴欲将夺眶而出的泪花。
因为正厅里上官啟正陪宾客们喝酒,李骊依便让米露在偏厅里另摆一桌。
酒菜上桌,老鱼翁只随便吃了几口便说自己饱了,喝了两杯酒便起身辞行。
在家里呆了一整天,上官厌也觉得有些憋闷,想出去透透气。便说道:“我送送爷爷吧!”
征得李骊依同意,老渔翁不想去打扰上官啟,所以并没有去向他辞行,而是让上官厌带他绕过正厅出去。
夜色朦胧,不太看得清脚下的路。上官厌找来两只灯笼,挑着灯笼与老鱼翁并排走出院门。
微弱的月光下,远处的枫林里藏着一行黑衣蒙面人,人人手持长刀利剑,神色凝重。
一行黑衣人默默注视着上官厌家门口,看着有人挑灯出来。一人轻声说道:“有人出来了,是我们的人吗?”
另一人说:“不确定,若是我们的人,他会给暗号的。”
上官厌脚下一个黑影掠过,不知道是老鼠还是蟑螂。上官厌举起的灯笼左转一圈不见任何东西,右转一圈也不见任何东西,再转一圈还是什么东西都没看见。
此时,枫林里的人看见举着灯笼的人原地转了三圈。为首的说道:“是我们的人没错了,等他走远些我们就动手。”
上官厌二人走出去没多远,老鱼翁转身说道:“就送到这里吧!快回去吧!”
上官厌道了声好转过身,只见一群人黑压压的冲进自己家里,大概二十来人。
“啊!”上官厌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院里传来一声惨叫。
“你们要干嘛!”
“啊!”
随即又是一声惨叫传来,上官厌拔腿就往家里冲,老鱼翁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
老鱼翁年纪大,了解的事也多,此情此境。他知道上官厌家里正发生着惨烈的厮杀,无论如何,他不能让这个孩子跑过去丢了性命。
院里随即传来杯碟落地的声音,刀剑碰撞的声音,叫喊声,又听到一个女人尖锐的叫声传来,好像是米露的声音。
上官厌欲挣脱老鱼翁的双手冲回家去。
老鱼翁低声呵道:“你知道现在里面多危险吗?你就往里冲。”
上官厌道:“可我父亲母亲还在里面,还有我妹妹,还有米露姐姐,他们也很危险。”
老鱼翁说:“你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到时候你父亲还得分心保护你,你过去只能是添乱。”
上官厌觉得老鱼翁说的在理便不再挣扎。片刻之后,打斗之声渐歇。院里跑出人来,是之前进去的黑衣人。
老鱼翁忙将地上的灯笼踩灭,他已然猜到院里厮杀的结局。他怕上官厌叫出声来,用手紧紧捂住他的嘴,二人就那样站在黑夜里看着门口发生的一切。
为首的黑衣人说道:“事已了决,赶紧撤。”
另一人道:“那人不是约好了上官啟大醉之后才发信号的吗?怎么还没太醉就让我们过来,害得我们白白死了许多兄弟。”
为首的说道:“此事日后再议,赶紧走。”
七八个黑衣人快速没入树林,后面跟着两个一瘸一拐的,显然是负了伤。
那些黑衣人刚走,上官厌家里便燃起了漫天大火。
老鱼翁的手慢慢松开,上官厌飞窜入院,老鱼翁随即追上。
一进院子,满院的血腥气与酒气。上官啟跪在血泊之中,手里还握着刀,一把刀从他的后背直穿胸膛,在胸前露出刀尖,它的周围躺着七八个黑衣人的尸体。
上官厌跪在上官啟身前,大喊着父亲,不停摇晃着他的身体,可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回应了。
上官厌看向屋里,十来位亲友与六七名黑衣人横七竖八的躺着,母亲背靠着墙柱偏着头瘫坐在地上。
上官厌跌跌撞撞爬向母亲,看着她脖颈上长长的伤口。上官厌泣不成声,他知道母亲已带着她所有的温柔离开了人世。
老鱼翁走向上官厌,试图说些安慰的话,可又觉得好像什么话都太过惨白。
突然一只手抓住老鱼翁的脚,吓他一跳,定神一看,是个黑衣人,还没死透。
黑衣人眼里透着乞求,他艰难地说出“救我”二字。
没等老鱼翁开口,上官厌一下子回过身来抓住他说道:“只要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人,我立刻救……”
“无涯殿的人。”
“无涯殿的人。”此刻这几个字,就像是被人用火红的烙铁烙在了上官厌心尖一样,让他痛不欲生,此生铭记。
上官厌随手捡来一把长刀,在那人身上狠狠捅了十数刀。喷涌而出的鲜血沾染他稚嫩的脸颊,他的脸上有了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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