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过一个另一个荒谬的念头。
逼宫,让对方自己退位,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这种事情很私密,绝对不能在公开场合讨论,哪怕这里并没有别人也一样。
史官难道不会写么?某月某日,皇叔与陛下于显阳宫商谈国事,随即陛下宣布退位,傻子也看得出来是自己逼宫了!
显阳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开朝会的地方,台城当中没有比这更庄重和显眼的地方了。在这里痛斥皇后王穆之“偷男人”,太子是“野种”,陛下你X无能,不能生育……合适么?
这种感觉就像是偷情的男女不顾旁人的目光,在大街上公然脱衣服“办事”一样,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们之间有“苟且”之事。
司马昱是要去找司马聃“告状”的,揭发王穆之,并“主持公道”,将这件事做为案子来查!这种事情,不能在如此场合来说。
其实倒也没什么可查的,不要说王穆之肚子里的孩子本身就不是司马聃的,就算是,司马昱也会说成那是野种。事实怎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场合,氛围,他要把自己摘出来。
罢了,显阳宫就显阳宫吧。司马昱叹了口气,桓温要自己来办这事,估计也是想让自己手上“沾血”,将来可就难忤逆他的要求了。
振作精神,细细揣摩,司马昱在想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了点?还是做坏事时那种天然的负罪感?
“皇叔可以带剑入宫,你们不能入宫,留在此处,违令者就地格杀!”
那位陌生的太监来到显阳宫门口,大声对司马昱说道。话音刚落,数十穿着黑甲的侍卫从大殿两旁的巷子冲出来,将司马昱身后的竺瑶团团围住。
竺瑶面色古怪,他身边两位都是剑术高手,从几十个侍卫中杀出重围毫无压力,眼前这太监玩得哪一出?难道这几个人就能对付自己么?更别说,桓温大军就在建康城外的要害地点呢!
“不得造次,就在此地等候!”
司马昱故作镇定,沉声对竺瑶说道。
抽出一半的佩剑递回剑鞘,竺瑶一言不发的看着司马昱的身影消失在显阳宫前的台阶上,进入大殿仿佛进入了某只巨兽的嘴巴,心脏不由得突突突的猛烈跳动起来。
每逢大事有静气,说起来简单,但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现在是什么时刻?是王朝更替的前夜,而自己,说不定就是一个足以影响大局的棋子,竺瑶内心又怎么会平静如水呢?
不谈表面平静内心火热的竺瑶,就说进入显阳宫的司马昱,发现大殿内的情况和自己预料的完全不一样。
刀剑如林没有出现。
朝臣遍地也没有出现。
甚至连日常伺候的太监和宫女,都消失不见了。
皇位上空无一人,而大殿中央摆着一张桌案和两个坐垫,年轻的司马聃正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陛下,老臣有礼了。”
此时士族与皇帝见面不需要跪拜(庶民就不一样了),就更别说皇叔司马昱了。他本身对“窝囊废”司马聃也没什么好感。只是与这种注定没有明天的人置气没意思罢了。
“坐,我料定皇叔你会来的,已经等候许久了。”
司马聃头也不抬,继续笔走龙蛇,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老臣有一事启奏,事关皇家血脉,不得不向陛下禀明。”
司马聃的镇定自若,让司马昱心中突突的漏了一拍,好歹镇定下来,便抛出跟桓温商量好的议题。
“皇叔有话不妨直言。”司马聃头也不抬,不过倒是停下了书写,等着司马昱的下文。
“皇后王穆之不贞,皇子司马轩来历可疑,老臣认为……”
司马昱还要说下去,司马聃却摆摆手说道:“司马轩就是我和穆之的儿子,这一点没什么疑问。当初穆之进宫时便是处子,还是皇叔你手下婆子负责验身的,难道……你当初就在欺君?”
呃……司马聃轻飘飘的一句话,倒是把司马昱问住了!
一个不能说的秘密。
司马昱当初就知道王穆之被某个男人睡了,根本不是处子。
司马聃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连司马轩的亲爹是谁都查清楚了。
但是司马聃不提,司马昱就不能提,否则就是心怀妥测的欺君,严格说来,可以直接拖出去砍了!
“是与不是,陛下让皇后出来对峙,老臣一问便知。”
司马昱绕过这个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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