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给我水。”
赵川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翻了个身,感觉嘴唇边湿乎乎的,他下意识的张开嘴,甘甜清凉的水进入喉咙,感觉很舒服的他,又沉沉睡去。
郗道茂早已点燃了油灯,看着正在低烧的赵川,心中担忧的同时又是有些哭笑不得。
“你是不是害怕了?我知道你现在听不见,其实我就是感觉你害怕了。累了又不能歇一歇,我真的体会不到这样的感觉呢。”
郗道茂将赵川的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拿一条湿毛巾放在他额头上,然后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对方的睡脸。她的动作很轻柔,也很优雅。
“道韫姐也说,你最近房事很激动,常常把人折腾得筋疲力尽,刚才差点没弄死我。床笫之欢来日方长,本应该细水长流。
但你不是这样,似乎害怕我们下一刻就会消失一样,你是不是在掩饰内心的惶恐呢?”
今夜赵川在郗道茂面前展现男人雄风,作为妻子的她节节败退,连连讨饶,可在内心里,郗道茂觉得赵川有些不太正常。
他这段时间时常流露出来的一丝焦虑,虽然掩饰得很好,但不由得让人有些怀疑。
特别是今天从城北邙山回来,郗道茂发现赵川的笑容都很勉强,心里像是装着很多事情一样。
妻妾成群,艳福让老天都妒忌的赵川,不可能是为女人的事情而心烦,想来想去,只能是目前中原诡异的战局了。而在这些事情上面,无论是谢道韫也好,郗道茂也罢,都是帮不上赵川的忙。
最多是让后宅安宁祥和不搞事,至于其他的,她们也是鞭长莫及。
“其实你当不当什么洛阳之主,对我来说,真的无所谓。我只是希望你还是那一夜背着我逃出魔窟的大英雄。只是世事难如人愿。”
郗道茂叹了口气,她想起从前的很多事情,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着,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汜水关外的情况,郗道茂也听说了一些,据说有鲜卑骑兵神出鬼没的打家劫舍,抢了东西就跑,也不杀人,赵川这里成为了流民汇聚之地,很多周边的流民队伍混不下去了,都穿过汜水关来到洛阳郊外讨一口饭吃。
这是慕容恪堂堂正正的阳谋,赵川即使知道了,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跳坑。否则他苦心经营起来的形象,就会在一夜之间崩塌。
不直接要人命,却夺走别人赖以生存的东西,这一波“骚操作”,搞得赵川很是被动,也让他明白了,鲜卑慕容搞完谢家这一波,下一次的目标,就是已经养肥了的洛阳。
郗道茂在心里揣摩了一下,感觉赵川现在的表现,还是很正常的吧,换了谁都会紧张啊。
“川,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知道吗?因为你的存在,我们这些人才能好好的生活,芊儿未来还需要你的保护,我和你将来说不定还会有孩儿,你一定不能有事。”
一滴眼泪落到赵川脸上,郗道茂俯下身,柔情蜜意的吻了下对方的额头……
或许是她的祈祷起了作用,或许赵大官人本身就年富力强,第二天起床,赵川觉得自己神清气爽,身上的那种压抑似乎都消失不见了。
洛阳书院的毕业致辞无甚稀奇,赵川直接照搬了后世的鸡汤,弄得欢声雷动的,呵呵,骚年们,你们还是太年轻了啊。
赵川也不是善人,不过所谓的善,只是一个相对的说法而不是绝对的说法。和这个时代的肉食者们的主流做法相比,赵大官人可就有些“妇人之仁”了。
闹哄哄的宴会散去之后,赵川发现苏蕙已经将四十个人召集起来,以二选一的比例,招募二十人作为火炮的组长兼“校射员”。
选拔的方法很简单,就看他们平日里数学成绩的排行来决定,这四十人,正好是处于最中游位置的人。
“你知道怎么选拔他们么?”赵川一脸古怪的看着苏蕙,他原本是想让苏蕙来问自己的,没想到,对方居然就这么蛮干起来。
“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一看就知道是为了军队里选拔人才,不然你才不会让我来把关呢。”
苏蕙这话说得没毛病,作为校事府的扛把子,她虽然年轻,但是记性好,而且处于信息汇聚点的位置,洛阳城里谁家里养了几条狗,什么颜色苏蕙都一清二楚。
这一关就类似于后世的政审一样,要是手里连档案都没有,那还审个毛球。
“第一,家里有父子在军中的,不选,独子的不选;老家是邺城或者建康一带的,不选;说话说不清楚,不善于表达的不选;这样一轮轮刷下来,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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