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鲜卑慕容来说,火药同样削弱了马匹和骑兵的威力,在热兵器面前,铁蹄铮铮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战略的平衡被火药所打破,却因为火药的削弱,而再次达到一个动态平衡。
打算篡位的桓温,暂时放弃了废帝的想法,而将精力放在控制位于扬州府,新编练的“神机营”上。
打算打慕容家一闷棍的谢石,同样放弃了原本的打算,而将精力放在位于寿春的谢玄大营中,这里已经被谢家控制,成为一个战略要冲之地。
而本来和谢玄在一起的桓冲,则带着桓家私军返回襄阳,在襄阳城练兵。
至于鲜卑慕容,他们对火药兵器知之甚少,却感触最深。皇帝慕容伟命范阳卢氏家主卢偃主持研究火药兵器,优先装备慕容恪麾下直属的铁拐子连环马。
当然,这支部队已经放弃了连环马战术,但编制和人员并未解散,依旧由最勇敢善战的鲜卑中低阶贵族组成。
明知道变革的时代已经到来,还急吼吼的带着麾下将士去打这个打那个,吃了亏还不长记性,那不是统帅,那叫脑残。
十天之后,河东安邑的薛家堡外,旌旗猎猎,人头攒动,然而四周却万籁俱寂,悄然无声。
包括鲜卑慕容的战俘在内,包括薛家堡的常备私军在内,都汇聚到一个占地广袤的演武场四周,将这里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大圈。
演武台上,赵川和薛强坐在“正位”,两侧人员分开站立,一边是薛家的管事和长老,私军将领,另一边则是赵川麾下大将。看上去颇有派头。
这年月的娱乐活动极为贫乏,所以赵大官人带着大军来到薛家堡,就提出双方进行一场“平等”“精彩”和“友谊第一”的活动,也就是带着“表演性质”的军事演习。
无论是流民还是俘虏,都必须观看“表演”,也就是所谓的“捧场”,于是这场近乎荒谬,却又影响深远的“演出”,就这样拉开序幕。
“薛堡主,可以开始了吧?骑术,射箭这些传统项目,不如就让薛家堡的健儿们表演一下吧,我长在长安,又住在江左一段时间,实在是没怎么见过骑马射箭,不如让在下开开眼界?”
赵川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言语中带着亲和,让人难以拒绝。
薛强点点头,对侍从吩咐道:“可以开始了。”
演武场边薛家部众的人群让开一条道,十余骑的轻骑兵队伍鱼贯而入,人人都是黑色布衫,背后一把晋国制式长弓,并未披甲。
场边另一头竖起了箭靶,这队人马飞驰而去,经过箭靶的时候,为首的骑兵手中红旗一指,十余骑兵几乎在同一时刻搭弓上弦,朝着同一个靶子射去。
那稻草人穿着布衫的靶子,便浑身扎满了箭矢,如同那刺猬一般。
“妙啊!薛堡主,你有这样一支精锐在,难怪鲜卑人奈何不了你了,我看慕容恪麾下铁军,旗下精锐顶多也就这种水准了。”
赵川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指着已经退出演武场的骑兵队伍,大加赞扬。
薛强脸上出现一丝得色,很快又恢复如初,对着赵川拱拱手道:“孩儿们疏于操练,不过尔尔,大当家真是谬赞了。”
嘴上这样说,心里可不是这样想的吧,老狐狸!
赵川心中暗自腹诽,脸上却是带着笑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河东,乃是四战之地,战略要冲,打仗是正常的,不打仗才是少数情况。
若是没有几把刷子,薛家能在河东这么多年而屹立不倒么?
“孟昶,你也带兄弟们上去玩玩吧,随意就行了,这又不是打仗。”赵川回过头大声对身后早已跃跃欲试的孟昶说道。
“虽然不指望你能赢,但也别输得太难看,丢我的脸啊。”当孟昶经过赵川身边的时候,某人拉着他的袖口低声警告道。
我就知道!
孟昶暗骂赵川就是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的家伙,嘴上说不在意,其实心里还是很怕输的吧?
不一会,孟昶带着多达百人的“神箭队”上去演武,毫无观赏性可言,那些箭手如同机器一般,走一个位置射一个箭靶,冰冷而精准,看得台上的薛强只皱眉的。
若是从表演上看,这种技艺毫无价值,不过换做战场就不一样了。很明显,薛家技艺高超,但都是天赋和野路子。而赵川麾下的箭手,显然是一板一眼刻苦训练而成的。
远处看不太清楚,不过薛家的下人已经悄悄告诉薛强,靶子的中箭部位非常密集,都集中在头部,这就很有看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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