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大树在摇晃,白马城大多是木制房屋辅助以四面漏风的砖墙,石墙,在风雨中瑟瑟发抖,不时有危房被吹倒。
微末的雨点像是空中胡乱飞舞的银针,打在脸上却又浑然不觉。
秦汉时期就有烧砖技术,素有“秦砖汉瓦”之说,砖应该算是一种陶器,建筑用的“廉价”陶器。
由于砖块上难免有气孔,又是用米汤泥浆等物作为连结,难以保证气密性,故而有“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之说”,外面起大风,里面刮小风是常事。
苻坚站在白马城府衙的大堂内,感受着透墙而入的冷风,心情也和这天气一样糟透了。
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让人心烦意乱,似乎又暗示着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忽然,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紧接着,就是一个震撼大地的响雷,霎时间倾盆大雨直泻下来,把空间交织成一个连绵不断的雨网。
街上到处成了水的世界,因为刚刚被攻占,白马城百业萧条,现在下雨,城内更是死寂一片。
攻占白马城(后世临汾),从战略上说是一招妙棋。
后世临汾是个什么地方呢?
临汾地处太原、西安(长安)、郑州(荥阳以西不远)三个省会城市连接中点,区位优势突出。
具体位置位于山西省西南部,东倚太岳,与长治、晋城为邻;
西临黄河,与陕西延安、渭南隔河相望;北与晋中、吕梁毗连;
南与运城市(也就是河东郡治所安邑,河东薛氏的根基所在)接壤。因地处汾水之滨而得名,临汾“东临雷霍,西控河汾,南通秦蜀,北达幽并”,地理位置重要,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
有了这块地方,北可以支援被苻坚视为根基的太原,西可以奇袭长安,渡过黄河就是洛阳,往东走亦可以从侧后抄鲜卑慕容的老巢。
战略地位无可比拟。
战术上说更是一击必杀,损失微乎其微。
只不过,全盘考虑的话,自己身上所披着的外衣,已经扛不住了,短期看没什么,长期来看,问题和隐患太多了。
只能说,这是在目前劣势的情况下所走的最好一步棋。
苻坚想打河东薛氏么?不想。
苻坚可以不执行苻健的命令么?不行。
为什么那么多人想当皇帝?还不是因为不想受制于人?现在的情况是,苻健虽然命令他,但苻坚也将利刃放在了离苻健不到三尺的地方,真拼个鱼死网破,他苻坚固然是一死,苻健这位置,却也未必还能坐得稳。
这十年来,白马城几易其手,走出了关键的一步,风云为之变色,即使感慨也是无用,各方都会有所动作。
“还在犹豫攻打安邑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王猛已经出现在了大厅里,看到苻坚在那里走来走去,无所谓的问道。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根草筋,放在嘴里咀嚼着,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行,若不是苻坚知道此人的厉害,只怕早就将其乱棍打出了。
“景略啊,白马城这步棋,我觉得咱们走错了。”
不宣而战,突袭白马城这步棋,是王猛的决定,思前想后,苻坚还是有些后悔。
“无妨的,苻健现在对你的疑虑应该已经降到最低,咱们就在这白马城修养一段时间,你派人去长安催促粮草了吗?如果苻健送来粮草,说明他对你没有别的意图。”
听王猛所说,话里有话,苻坚皱着眉头疑惑的问道:“如果不送呢?”
河东到长安有渭水汾水可以走漕运,运粮是相当便利的,这也是河东的地理优势所在。
“拿下白马城,苻健都不送粮草过来,那就是撕破脸,我们直接带兵去长安要粮去!”
这不是哗变,这是要取而代之啊!
苻坚挑了挑眉毛,与王猛眼神接触,对方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天予不取,必遭其咎。如果苻健真打算这么做,你麾下五万虎贲,就有了返回长安搞事情的理由。”
这汉人真他喵的毒辣啊,不过我喜欢!
苻坚在心中暗暗默许称赞。
苻健的态度很重要,他的打算也很重要,究竟是不断收拢自己脖子上的绳索,一步步绞杀,还是将自己稳住,把问题留给下一任来处理,想法不同,行为就会大相径庭。
讨要粮草是一步试探,如果苻健拒绝,那自己也会抛弃幻想,直接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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