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让机敏的石越,带着人将这些流民在许昌城内隔离,通过这几天观察一下,谁是领头的,谁是刺头,谁值得被拉拢,谁必须要杀掉震慑人心。
弄完这些事情,已经是华灯初上,月亮高高挂在天空,早已天黑了。
人心的复杂,加上之前王珣的来者不善,让赵川感觉身心俱疲。他一个人独自来到院落,郗道茂因为有孕在身,已经睡着,屋子里的油灯还亮着,似乎是在等赵川回来。
就像是温顺贤惠的妻子,等待加班的丈夫归来一样,哪怕她已经等得睡着了。
赵川心中一暖,跪坐在书案前,轻轻的将陆纳的那封信拆开,在油灯下一字一句的默念着对方信里说的话。
这年头除了谢安以外,赵川从未见过像陆纳这么狡猾又有城府的中年男。
“果不其然啊,桓温这是想要借刀杀人啊。”
陆纳在信里面说了一件看上去在意料之外,想想却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一件事。
在谢家得到宝藏之后,桓温就会对他痛下杀手,当然,白手套还是需要的,至于怎么实现,是文的还是武的,硬的还是软的,一无所知!
陆纳也不知道桓温有什么计划,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桓温不会呆在洛阳,洛阳,这座孤城也是守不住的,迟早不是要便宜苻家,就是便宜慕容家。
那么现在桓温大肆宣扬,刻意插在赵川身上的“晋国北伐先锋”的标签,以后很可能是麻烦的根源。
赵川记得历史上好像桓温之后就班师回朝,不久洛阳就落在慕容恪手里,乃至最后桓温也摆在慕容垂手上,惨败之后,却是对晋国的政治势力进行了大清洗,居然还收回了很多权利!
赵川受到脑子里那张年代记事表的影响,总是忽略了事物发展的表面也许很平静,但台下的斗法,有可能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陆纳没有说别的废话,只是告诉赵川,万事小心为上,切不可对桓温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世家中人,包括谢安在内,从私交上说,都可以说是桓温的朋友甚至好朋友,但事关权利,桓温杀人不会手软的,他真正不会杀的,也许只有郗超一人而已。
最后陆纳提醒赵川,陆长生身子不太利索,让他安定下来后,不要让自己同父异母的大哥做劳累的工作,有机会给他看看病什么的,只有这一刻,赵川才感觉到陆纳的身份是一个父亲。
“唉,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也是难为这中年油腻男了。”
这封信让桓温的人知道,干系极大,陆纳吃不了兜着走,连泄露消息的人也要完蛋。就算是这样,陆纳还是让郗道茂带着信给自己,浓浓父爱,不是一句谢谢就能还得清的。
“乱世人心不古啊,想来桓温是觉得我挡了他的道,才会处之而后快吧,从这一点上看,说他是现在的曹操也不为过吧。”
信在油灯下缓缓燃烧起来,照得赵川的脸色忽明忽暗。
色狼想非礼美女是品德问题,然而这个时代桓温想杀自己,却不是什么私德,而是“公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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